萧刻足足愣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就盯着周罪看他吃,看他几大口迅速吃完,然后拿杯子喝了口水漱嘴。周罪喝完水清了清嗓子,见萧刻还在盯着他看,笑了下问他:“一直盯着我看,我给吃光了不高兴?”
萧刻没什么不高兴的,他的情绪跟不高兴根本不搭边儿。萧刻一个爷们儿,连他自己都从来不注意吃什么穿什么这些,毕竟不是姑娘,不至于活得那么精细。如果是别人的话萧刻肯定要笑了,说一句“吃盒冰淇淋而已,至不至于的”,但话从周罪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被人放在心上惦记着的滋味儿萧刻尝到了。
萧刻站起来冲周罪招了招手,转身先进了画室。周罪在他身后跟进来,萧刻反手关上门,直接把周罪按在门上亲了过去。
一个抹茶味儿的吻,是汹涌激烈的,但情感是内敛温柔的。
萧刻最后在周罪嘴唇上轻轻啄吻,贴着他嘴唇哑声说:“你太甜了周老师。”
他说这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是红的,是真的喜欢这个人,喜欢到心尖抽着疼。三十岁了,谈起恋爱来比从前年轻那会儿还要动心,还冲动。竟然比二十出头的年岁还更像初恋,像少不更事的时候的怦然心动,身上每一根骨头都在诉说衷情。
周罪一只手放在萧刻腰部以下一点的位置,轻轻拍了下,声音也有点哑:“别勾我了萧老师,没干完活儿呢。”
萧刻闭了闭眼,又凑过去亲了一场才放开人。
周罪继续工作,萧刻在画室看了会儿周罪的新作品,没出去。那些水墨图和油画他还能看个差不多,纹身手稿他就真的看不懂了。不过萧刻也不是真的想看图,就是因为刚才亲得起了反应,想缓过劲儿了再出去,原因就是这么简单。
萧刻捡了张周罪画的手稿,手指在上面刮了刮,想起老曹之前跟他发的消息,说他既然接了就接到底儿。萧刻摇头笑了下,心想别说我得接到底,就是谁动了想碰这人的心思,也掂量掂量吧。
萧刻出去得很是时候,周罪手机响了半天他没倒出手接,萧刻正巧过去给接了,贴着周罪耳朵让他讲电话。
周罪让他开免提,萧刻于是开了扬声手机放在一边。
打电话的是周罪一个老熟人,话音间还是听得出热络来。这人是这次展会的主办方,另外一所繁华城市纹身圈的头儿。能接这种国际展会的主办方自然得让所有纹身师服气,没点地位没点本事还真的不敢接,接了也得别人认啊。
这人在国内纹身圈里很有地位,大师级人物。
他打这电话就是让周罪参加这次展会的,但不是让他比赛,就是想请他带作品参展,最主要的是作品评比的时候坐个评委席。
周罪笑了下说:“太看得起我了,晓东。不够格,算了。”
“这么说话是打我脸呢,臊我。”电话那边的人也笑着说,“年年都有人请你,你年年不去。今年主办砸我头上了,给个面子,兄弟。你跟个隐世高人似的,你过得太清静了,我是真羡慕。”
周罪还是说:“提前都没准备,哪有作品。评委席也不缺我一个,我往那儿一坐算怎么回事儿,压不住。”
“放屁,”这人笑着骂他,“你别跟我扯了行吗?虚话咱们之间不说,来点实的得了。我就是觉得评委组压不住才找你的,台湾宗老不来了,沿线和高寿也撤了,本来撑得住,但是他们告来告去的一身官司,都派小兵来的,撑家的那些老东西都他妈不来了!”
“我舌头都长泡了一点儿都不扯谎,眼看着剩一周了我是真没招儿了才找你的。国际友人现在好多都来了,展子都弄差不多了,沿线和高寿的展位就在我旁边儿,现在空着呢,你要来地方就给你,一天十万的地儿,我不要你钱,我倒找你一天十万都行。”
周罪在这方面向来都是油盐不进的,人说了半天他都没松过口。
后来对方用力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看不上这些,不愿意掺和。但是兄弟,现在展子上模仿你的那批都成大师了,你总不出来,自己不混个名,只能让一批一批模仿的出线。我们背后说起你的时候都觉得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自闭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