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翘看了眼手边程浪咬过的筷子,掩嘴轻咳一声,起身道:“那我去拿双新的来……”
“我放心你,你却不放心我?”
“……”
这他妈是放心不放心的问题吗?放心就能若无其事品尝他口水了吗?
徐翘怒目瞪他。
程浪笑起来,抬手道:“说笑的,你去拿吧。”
徐翘生无可恋地吃完了这顿饭。
其实本来这事也就是个小插曲,大清都灭亡多少年了,不就共用了一下筷子,也不是什么死生大事,可程浪真是生病生出骚气来了,剩下半顿饭,一直带着一股调戏人似的色气说他想吃鹌鹑蛋,说以前没发现这食物的美味,错失良多,最后吃了整整十颗。
在他说还要的时候,徐翘差点吼过去“鹌鹑不要繁衍后代的啊你这么吃鹌鹑蛋考虑过鹌鹑的感受吗”,话到嘴边还是忍了下来,告诉自己今天得顺着他。
程浪看她这小受气包似的样子,觉得好笑,吃完饭后,把阿姨提前洗好摆在茶几上的水果单手端过来,拿起一颗葡萄递到她嘴边:“礼尚往来?”
是她喂他吃鹌鹑蛋,他用葡萄喂还的意思?
她今晚就跟椭圆形的东西过不去了是吧?
“谁跟你有往有来。”徐翘偏过头。
程浪的葡萄再次跟了过来:“吃一颗。”
非要跟她搞情趣吗?
徐翘剜他一眼,狠狠一口咬下去,结果屋子里瞬间激起一声“唔”一声“嘶”。
徐翘咬着葡萄含糊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点不爽他得寸进尺,但她没想真咬着他。
程浪收回被她牙尖磕着的手指,低头看了眼:“没关系,我没病,你放心咬。”
“……”
她把葡萄连皮带肉嚼下去,瞪着他皱皱鼻子。
结果这一瞪,发现他脸色好像白里透着不正常的红。
她不闹了,凑近过去:“你是不是烧起来了?”说着拿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
程浪还没来得及感到不适,她就挪开了手,又去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比我烫。”
徐翘让他坐着别动,照他指路,从客厅柜子里翻出医药箱,拿起耳温枪给他量体温,一看,刚好三十八摄氏度。
“这怎么办?”徐翘愁容满面地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这会儿已经快九点了,大冬天外边又很冷,发烧去医院挂急诊还怪呛的,“再去趟医院吧?”
“不用,”程浪倒也没想到自己这嘴开了光似的灵,但眼下再去医院显然不明智,他不怕折腾自己,还怕折腾徐翘,“吃点退烧药就行。”
“不行,万一是感染引起的呢?”徐翘扯他胳膊,“你跟我去医院啦!”
“真不用,按今天这个失血量,发烧是正常现象。”
徐翘生气了:“我不管,正不正常医生说了才算数!你跟不跟我走?”
程浪有点头疼,叹着气出了下策:“我让宋医生过来一趟,这样行了吧?”
要换作之前不知道他私人医生是谁的时候,徐翘或许还对这种上门|服务的简易检查不放心,现在却没有这种顾虑。
她非常相信宋冕的医术。
她点点头:“那可以。”
宋冕到丽山公馆时,看见开门的人是徐翘,稍稍一愣,又很快回过神,跟她招呼:“徐小姐。”
徐翘也被他这刻意避嫌的称呼愣了愣,还没开口,先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过头去:“叫你好好躺沙发上,你过来干吗?”
程浪没答,只对宋冕淡淡一笑:“宋医生,麻烦你大晚上跑这一趟。”
宋冕摇头示意无妨,换鞋进门,目光落在他右手上,皱皱眉头:“怎么回事?伤成这样。”
程浪解释了“英雄救美”的经过。
徐翘在旁边不好意思地摸鼻子。
直接说是被什么割伤的不就好了,叭叭叭地讲这么详细,叙述得跟言情小说似的!人家爱听你哔哔这么多吗?
宋冕点点头,给他重新量了一次体温,见是三十八度,问道:“您打电话给我那会儿,体温是多少?”
“不太记得了,”程浪看徐翘一眼,“你量的,多少?”
徐翘一愣,他是金鱼吗只有七秒记忆?
“三十八度啊。”她莫名其妙地答。
宋冕点点头,戴上橡胶手套,打开医用手电筒检查他右手掌心,一边说:“傍晚刚包扎好,现在拆开刀口容易绷,看边缘没有红肿,不像感染迹象,热度也没有持续上升,发烧应该是失血和疼痛引起的正常现象,可以暂时不吃药,拿退烧贴物理降温就行。”
程浪看一眼徐翘:“听见没?还非让人家大晚上过来。”
徐翘眨眨眼:“这怎么还怪我呢?那凡事都有万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