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或许在于,此刻站在她对面的,是属于“那个世界”的“故人”。
被刚刚那出闹剧覆盖的负面思绪卷土重来,像是看了个热热闹闹的喜剧搞笑片,笑过之后幕布落下,又回到现实世界。
徐翘觉得脑袋有点发沉,疲惫感再度紧随而至,一边掩饰着情绪回头收拾画架,一边状似随意地问他:“你来这里干吗?”
“谈生意,”程浪跟过去,“顺便……”
“哦,”徐翘突然想起什么,截断了他的话头,高兴道,“你是把信带来了吗?”
程浪点一下头:“没带在身上,改天拿给你。”
“?”还改天?那他今晚是闲得先来探路看看有没有危险吗?
徐翘质疑:“你要在米兰待很久?”
“看情况。”程浪看着她这“米兰不欢迎你”的表情扬了扬眉。
“哦……”徐翘蹲在水桶边清洗画笔,又想到什么,“一会儿有人来接你吧,你让他们把信带来?”
“信锁进保险箱了。”
“所以呢?”
“除了我没人知道密码。”
“那你告诉他们啊。”
“里面还有别的保密文件。”
“……”
“那把保险箱整个搬来总行了吧?”徐翘气鼓鼓地抬起头,因为蹲着的姿势,纱裙裙摆散落一地,整个人看起来像朵不堪折的我见犹怜小白花。
程浪垂眼看她一会儿,在她彻底爆发前点点头:“行。”说着拿起手机给人发消息。
徐翘满意地站起来,还没彻底挺直腰背,脑袋一晕,整个人打了个晃。
程浪迅速扶上她的手肘,看她站稳了,一触及离,回忆了一下隔着纱裙感受到的温度,皱眉道:“别忙了,又烧了。”
“是吗?”徐翘摸摸自己的额头,“难怪感觉累得慌呢,还以为是被你气的。”
“……”
“耳温枪呢?”程浪问。
“房间里。”
程浪往里看了眼,似乎对这房间的大小和装潢的朴素不太满意,但这时候没有过分纠结于此,抬抬下巴:“去躺着。”
“你要干吗?”徐翘把手挡在衣襟前。
“我能干吗?”他反问。
徐翘摸摸鼻子往里走,眼角警惕地觑着他。
“我进来了。”程浪跟在她身后进去,等她躺下,拉起被子,从床头柜拿起耳温枪给她量体温。
三十八点二度。
“烧成这样自己没……”程浪说到一半,看她心惊胆战地盯着耳温枪上的数字,又停住,“上次退烧药是几点吃的?”
“好像是早上九点?十点?”她稀里糊涂眨着眼回忆。
“药呢?”
就像没发现伤口的时候不觉得疼,一发现就忍不住开始嘤嘤嘤,徐翘刚才还没多难受,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三十八度多的小火球,一下子就萎了,缩在被子里低低道:“抽屉里……”
程浪取出退烧药,检查了一遍说明,拿起保温壶倒了杯水,把药垫在包装纸上递过去。
徐翘张开嘴。
程浪的手还静止在原地。
“……”怎么,这是要让她自己伸舌头去舔来自助取药吗?
徐翘疑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