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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翘做梦都没想到,有生之年一打开家门,会看到程家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双膝下跪匍匐在地,痛哭流涕地求她放他一马。
可从程烨语无伦次的叙述中获知真相后,她并没有觉得很舒爽。
不管这件事是程浪做的,还是程烨做的,她都是受害者,并不会改变“她因为第三人插手刁难而输给了温玥”的事实。
她仍然非常恼火。
所以当程烨献宝似的把那条蓝宝石手链虔诚捧到她眼下,问“这手链你还要不要”的时候,徐翘随手抄起庭院里一把扫帚,就给他连人带手链地往外扫:“不稀罕!我不稀罕了!别人不要的东西拿来转送给我,你这情商是低到了吐鲁番盆地吗?”
程烨吃了一嘴扫帚毛,边慌乱躲闪,边大声喊冤:“是我二哥让我来的!”
徐翘手里扫帚钉耙似的一杵:“你这甩锅都不看灶?那狗男人虽然狗,情商好歹在珠穆朗玛峰呢!要不我现在给他打通电话对对质,看他到底是让你来道歉解释,还是让你来送首饰?”
“别别,你这电话一打,我连给你下跪磕头的命都没了!”程烨头顶一撮扫帚毛,灰头土脸地举双手投降,“好,我说实话,其实我不是想送你手链,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把它买回去?不要两千万,我给你打个对折!要不起拍价也行!那什么,我没钱花了……”
“?”
“要饭要到你祖宗头上来了!没钱花?没钱花你去杠上开花!”徐翘照着他脸狠狠一扫帚,彻底把人扫出了家门。
这件事转头就被徐翘当成笑话讲给了朱黎听。
徐康荣和严丽珍大清早就前后脚行色匆匆地出了门,徐冽又在学校上课,她一个人在家闲了一上午,举着手机满洋房瞎晃荡,边跟在公司午休的朱黎煲电话粥:“你说这人大脑里是不是没有沟回?”
“骂人智|障也这么有文化,听你打嘴炮真是种享受。”电话那头朱黎捧腹大笑,“哎,你发现没,跟你作对的,最近一个个都穷困潦倒了,这是不是叫顺你者昌,逆你者亡?”
徐翘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客厅花瓶里的插花:“那程浪怎么还没完球?”
“人这回也没做错什么啊,昨晚打你电话都打疯了,今早这烂摊子也收拾得挺干净漂亮,还不满意?”
徐翘轻哼一声。
如果讲道理的话,是还算满意,可是女人为什么要讲道理?
“连解释误会都这么高高在上,让微博和弟弟代劳,换你你满意?”
“人高高在上还不是因为被你骂了,你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
“发生什么啦?”徐翘一脸无辜,隐约记得自己在酒吧撒野,只是具体的记忆好像跟着酒精挥发掉了。
朱黎把她昨晚骂人的台词深情并茂地背诵了一遍。
“……哦,这样吗?原来酒后真的会吐真言。”
“你知道男人的面子多值钱吗?说你只是看上他的钱,这是直接把人尊严碾在地上摩擦啊。”
“可他当初不也只是看上我的脸?见色起意难道有比见钱眼开高贵吗?这很公平啊!”
虽然总觉得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可一时之间却也无法反驳,朱黎放弃跟顶级嘴炮选手争论。
“反正他要不来找我,我是不可能去找他的!二十四小时内,他不联系我,我就把他当个屁放了!”徐翘哼哼唧唧撂下狠话,冷不防听见密码门“咔哒”一声关上,一回头,看见徐康荣回来了。
“小姑娘说话别老这么冲!以后出门在外谁惯着你?”徐康荣阴沉着脸说。
徐翘挂断电话,奇怪道:“您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啊?”
“在附近谈事情,顺道回来吃个便饭。”徐康荣吩咐厨房上菜,招呼她一起上桌。
“我吃过了呀!”徐翘拒绝。
“那也再来陪你爸吃两口!”
这怎么还矫情上了呢?徐翘嫌弃地瞅瞅他,勉强给个面子坐到餐桌边,盛了碗罗宋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