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人戏说,muse能够迅速在玉锦坊站稳脚跟,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在一众高格调酒吧里,独树一帜地不设包厢——全开放式的空间,正如它的名字“缪斯”一样,给了欢场上的人们更多艳遇的灵感与渴望。
今夜的muse一如往常的热闹。
二楼卡座坐了四位公子哥,驻唱台切歌的安静间隙,一个抱怨的男声响起:“浪总什么时候到?这都等多久了,我江放好歹也是一分钟千万上下的人……”
有人打趣:“人家浪总一分钟挣千万,你一分钟败千万吧?”
“这话就不对了。”灯影交错里,当事人终于现身。
程浪信步穿过散台,笑着把西装外套递给侍应生。四人立刻起身迎他入尊位。
江放给程浪倒起酒来,一边瞪其余三人:“就是,听听你们这说的像人话吗?”
“我是说,”程浪拿指关节叩了叩茶几,“一分钟挣千万这个数据该更新了。”
江放:“……”
沈荡笑着摇摇头,指指程浪:“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本正经的毒。”
“唉,众所周知,我们浪总只有碰上女人才转性。”江放把酒杯重重一搁,想起什么似的“嘶”了一声,“对了,今儿个什么意思,怎么不让带女人啊?”
程浪摘腕表的动作稍稍一顿。
江放把头转向组局的沈荡:“就让五个大老爷们儿在这儿干喝,沈荡,你改性取向了啊?”
“哪里,”沈荡轻咳一声,“就是嫌脂粉气难受。”
“以前怎么没听你嫌……”江放讲到一半盯住了程浪,“不对,今晚关键在于多了个浪总,难道问题出在……”
程浪咬着根没点的烟,眼睛眯得有点危险。
江放闭了嘴,屁颠屁颠凑过去给他点烟,被他搡开。
“浪总,是我说错话了,给个面子嘛!”
程浪朝他身后扬扬下巴。
江放愣愣回头,透过木隔板的缝隙,朦朦胧胧瞄见一个女人在隔壁坐下。
沈荡把他东张西望的脑袋掰回来:“浪总不在有女人的地方抽烟,咬着解瘾而已。”
江放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就浪总这种把女人当宝的男人,我刚刚居然在怀疑他的性取向?我可真是有眼无珠。”
“可不是嘛。”沈荡笑着看程浪一眼,“你不知道,人家刚回国就开始‘狩猎’了。”
“哟嗬,哪家姑娘来头这么大,能叫浪总亲自出马?”
沈荡耸肩表示不知道:“浪总说了,女人是本书,要慢慢翻才能读出惊喜,一次把人家七大姑八大姨都给查干净了,还有什么探索的新鲜感?”
“高还是浪总高,”江放朝程浪抱了个拳,又止不住好奇,“那是什么样的姑娘,这个能说吧?”
沈荡昨天跟程浪私下见过一面,聊了些近况,大致晓得那姑娘,见程浪不太有兴致在吵闹的环境说话,主动代答:“挺软一姑娘,家里经济条件应该一般吧,上班受了委屈,一个人偷偷掉眼泪,给她送件贵点的裙子,不好意思收,问她名字,扭扭捏捏不敢讲。反正每次浪总轻轻一撩,她就不知道接什么话,特别纯……”
这边几人聊得热闹,可谈话内容经过放克乐的混编,传到隔壁卡座的朱黎耳里,却全成了分辨不清的男低音。
朱黎只在bgm间奏空档听见最后那几句,心里感慨,八百年过去了,有钱男人还是最吃清纯小白兔那一套。
几杯威士忌下肚,她看了眼手机屏幕上,徐翘十五分钟前发来的“再五分钟就到”,和十分钟前发来的“再五分钟就到”,又催了一次:「你想直接来捡我尸的话,可以再慢点。」
回答她的是徐翘本人的声音:“一排威士忌就嚷嚷着要倒,这酒量,你以后出去可别说是我朋友啊。”
朱黎抬起头,见徐翘踩着一双吸睛的铁锈红薄衫褶皱透明靴娇俏走来,风衣里是“恃腰行凶”的露胃毛衣搭高腰皮裙,飒气到她忍不住吹了声流氓哨:“看来收费站没把你蹉跎坏啊。”
徐翘上楼后,驻唱台刚巧换了首特别闹腾的歌。她没听清,把风衣递给侍应生,坐到朱黎对面问她说什么。
朱黎提高声又重复了一遍。
徐翘指指自己遮瑕也盖不住的黑眼圈:“这还不够蹉跎我呢?”
朱黎笑得前仰后合:“看你过得这么惨,我突然觉得自己那些破事儿也没那么糟心了。”
徐翘转头跟侍应生要了杯特调,问她:“谁又挡我们小朱总的财路啦?”
朱黎这创业之路,说来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