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深青自己醉酒自己负责,也没打算追究,利落地删掉了贺星原的来电记录,然后闭上眼睡觉。
再醒来,是护士进来拔针的时候。
床边多了把椅子,贺星原正坐在上面抱着臂,一脸疲惫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他率先闪躲开目光。
护士拔掉针,交代说:“稍微按一下。”
贺星原伸手过来,被林深青避开。
“苏滟呢?”她问。
他收回手,插进兜里:“回店里了。”
护士摘下点滴瓶离开,亮堂堂的输液室隔间只剩了两人。林深青不知是真自在还是装自在,旁若无人地翻着手机。
最后还是贺星原没忍住,皱着眉头说:“你吃……”
林深青抬起眼。
“吃那药干什么?”他费劲地接下去。
“你也没说不用吃啊。”她满眼无辜。
“我怎么知道……”
贺星原说到一半又停住了。
林深青睨着他。
“我不知道你会断片。”他解释,“我昨晚没做……那个……”
林深青盯了他半天,最后冷淡地发出一声:“哦。”
她跟苏滟的话只说了一半。
那种情况,如果他把她上了,是渣没跑;可如果都那样了还无动于衷,难道不是更气人吗?
她林深青怎么受得起这种奇耻大辱?
她恨恨磨了磨牙,看他皱着眉头的伤神样,微笑着说:“没做就没做呗,你这什么表情?是要等我表扬,还是等我安慰呢?”
“我……”他抬起头,像要辩驳,又硬生生忍住,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林深青莫名其妙。
她是进了趟急诊,没打胎吧?这人虚什么?
贺星原狠狠搓了搓脸,站起来:“你饿不饿?”
她学着他昨晚的语气反问:“你说呢?”
可惜贺星原不接茬:“我去买粥。”
“我不喝医院的粥。”
“那我……”
“我想回家。送我回家吗?”
林深青笑眯眯地打断他,素面朝天,唇角一勾却也活脱脱一副狐狸皮相。
贺星原打车送她回家,半路买了碗粥,下车的时候递给她。
她不接,自顾自走到电子门前开指纹锁。
林深青病了跟醉了没什么分别,走路都不太稳当。
她穿着苏滟的风衣,里面却是来不及换的睡裙,夜风一吹,裙摆悠悠荡荡,每一褶都是柔情似水的味道。
月光流连在她的小腿肚,亮得晃眼。
贺星原撇开目光,跟她到了里门,再把粥递上,她依然像没看见。
他只好继续往里。
客厅一团乱。岛台上躺着一只酒杯,倒翻的酒液滴滴答答淌在台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