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变

一个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却歪打正着地夭折在了一个女孩家的手里。

江凭阑暗暗摇了摇头,又想起自己曾在皇甫弋南面前对徐皇后作出的评价:其实女人有时候也是很厉害的,尤其是后宫里的那些。

她压低了声音朝身侧人道:“这个时代的大人物多为男人,可改变这些男人命运的却往往是女人,所以说,创造历史的其实是女人。”

齐容慎淡淡瞥她一眼,竟十分认真地肯定了她这歪理:“的确。”就譬如此刻坐在他身边的这位将整个大陆搅得不得安宁的女人。

她闻言蹙了蹙眉,忽然又问:“不过……你说,格桑是不是喜欢微生啊?”

他也跟着蹙了蹙眉,牛头不对马嘴道:“她喜欢微生玦,你很在意?”

江凭阑被问得一噎,颇有些好笑地道:“你这人也真奇怪,难道你不该问我,怎么看出来的吗?”

齐容慎挑了挑眉,“怎么看出来的?”

没想到他如此合作,江凭阑又是一噎,随即耸了耸肩道:“为证我清白,甘愿赔上前程乃至性命,不是属意微生,难不成是属意我吗?”

“我以为以你的魅力,这也未尝不可能。”

江凭阑弯了弯嘴角,却又很快收敛了笑意,给商陆使了个眼色,示意改行备用计划,随即默了一会又叹了口气,“只是但愿格桑永远不会知道,是她亲手提前了自己父亲的死期。”

齐容慎看了看她低垂的眼睫,也不知是不是在安慰她,低低道:“以格桑的刚烈心性,大抵知道也无妨。”

“别把这世上的女子都想得那么刀枪不入,”她饶有兴致地托腮看向他,伸出一根食指点在自己的心口,“人不会死,心会。”

几不可闻的“咔”一声轻响,江凭阑垂眼看了看齐容慎手中裂了一道缝的杯盏,不再说话,笑着别过了头。

格桑服下解药后,整个桑旦宫都陷入了死寂中。亲眼目睹了一场王室弟兄的手足相残,空气里尚且弥漫着为寇败者散发出的浓郁血腥气,谁也没了继续这场宫宴的兴致。乌舍纳揉着眉心,事到如今也只得一不作二不休地道:“乌伦瓦利多年来屡屡挑起部族内乱,今沉痛思过,畏罪服毒自尽而亡。来人,将他的尸首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