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繁正愁没办法推掉队里的家属聚餐呢。他赶忙和教练请了假,屁颠屁颠去了杨家。
杨妈妈一见他,就心疼不已地说:“小孟,你怎么瘦这么多啊?”
杨笑闻言,端详了孟雨繁一会儿,发现男孩确实比初见时脸庞消瘦了不少。他一瘦下来,更显得棱角分明、面容端正,不笑时甚至隐隐透着一股凌厉劲儿。正是这股狠劲,支撑他在赛场上奔跑拼搏。
不过,他只要一笑起来,立刻就春暖花开了。
“是瘦了些。”孟雨繁挠挠头,“最近是赛季,运动量大,每周都有比赛,自然就瘦了。”
“哎呀,那可得好好补补。”杨妈妈赶快推着女婿进了餐厅。
杨笑无奈地想,究竟谁才是她亲生的呀。
她放下包包,换上鞋,走进了客厅。客厅阳台上,杨爸爸正望着远处,脸上表情有些凝重。
杨笑问他:“爸,你看什么呢?”
杨爸爸摇摇头,只说在看风景。
杨笑顺着她爸爸的视线往外张望,现在华城已经入了冬,到处都光秃秃的哪有什么风景可言。树杈子顶端堆着一个鸟巢,有小鸟在叽叽喳喳的叫。
挺萧条的。
杨笑见爸爸愁眉不展,还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但左右看看,没发觉有什么不同。
“爸,妈叫咱去吃饭了,快过去吧。”杨笑只能打断了父亲的沉思。
餐厅里,四口人围在餐桌旁,桌子正中间是用砂锅炖好的老母鸡,鸡汤清澈见底,光是闻一下,孟雨繁的肚子就咕噜噜叫起来了。
杨妈妈知道他胃口大,特地给他准备了一个加大号的饭碗,满满当当的米饭压得实实的,孟雨繁一边吃一边嗯嗯嗯的称赞。
和他成为鲜明对比的,是忧心忡忡的杨爸爸。大中午的,杨爸爸居然开了一瓶白酒,自斟自饮,辛辣的酒水在舌尖上化开,他越喝越不是滋味,面前的菜都没动几口。
“好好的……怎么会得这个病呢。”杨爸爸低声道。
杨笑耳尖,捕捉到这句话,她联想起刚才父亲的异状,忙问:“爸,妈,到底你们谁生病了??”
孟雨繁也顾不上吃饭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受惊的大狗。
“你真是的,当着孩子的面儿,说这事儿干嘛。”杨妈妈轻轻拍了爱人一下,转过头来,又给杨笑夹了一筷子。“你别急。你爸说得不是我们,是你爸以前的老上级,徐伯伯。”
“……徐伯伯?”
杨笑一愣。
她爸高中毕业后,被分到了现在这个厂子,带他的领导就是徐伯伯,对他亦师亦友,关系很亲,小时候徐伯伯还抱过杨笑呢!那次篮球赛,徐伯伯也去了,而他的孙子正是徐冬。
“徐伯伯得什么病了?”
“癌症。”杨妈妈低声道,“一直瞒着厂里,我们都不知道。几个月前他住院化疗,跟我们说是儿子儿媳妇接他去享福……我们哪里看得出来啊,之前家属运动会,他不也去了吗,当时看得多精神的一个人,哪想到都病得这么重了。”
杨爸爸说:“我也是早上才知道这件事的。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癌症是大病,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他以前对我有恩,我想拿两万块钱去探望。”说着说着,他又难过道,“早知道他病得那么严重,我不就和他赌气争什么篮球赛冠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