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阳拿到通知书那天,一米八的大个哭的像个三岁的孩子,他最感激的人就是蒋霖屿。从高二他就想改邪归正了,但成绩一直上不去,他也没有自信。
如果不学的话成绩不好,还能说自己不想学,不学才不好多正常,他理直气壮。他最怕的是努力了成绩还不好,那就是智商有问题,真的蠢。
他不接受蠢这件事,他就回避学习这件事。
高三,他想开始学,但缺失的东西太多,无从入门。
蒋霖屿开始拎着他补课,逼着他学习,考不好头给他扭了,蒋霖屿的教学方式非常有效。林浩阳头悬梁锥刺股,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学习。
青春期有人陪着一起努力,很容易进步。
他们是朋友,也是最好的兄弟,异性亲兄弟。
至于蒋霖屿为什么逼他学习这件事,在蒋霖屿决定报燕大后,班里就传开了。说蒋霖屿跟林浩阳可能有点事儿,这个‘事儿’就很耐人寻味。林浩阳极厌烦这种说法,即便蒋霖屿是gay,他们就不能是朋友了吗?
难道只能是那种关系?实在太狭隘了,男女还有纯友谊呢。林浩阳对这件事非常排斥,谁乱说话林浩阳就打谁。他是直男,笔直。他跟蒋霖屿只是兄弟关系,他们关系好,一起上燕大,这辈子都是兄弟。
后来周明妍他们几个开始传,蒋霖屿为了上燕大跟家里闹掰了,林浩阳莫名有点心虚,他是钢铁直男,并不想耽误蒋霖屿。
但这个事儿没法说,很容易伤害人。
蒋霖屿拒绝了保送,正常参加高考。万一因此受刺激,高考失利怎么办?那么骄傲的人接受不了失败,于是这事儿林浩阳一直憋着。
高考结束,林浩阳在教室嚎啕大哭。
班里人像看神经病似的看他,他一个保送生有什么脸哭?连高考都不用参加。
蒋霖屿进教室收拾书,十分嫌弃的拉开桌子,跟林浩阳保持距离。神经病会传染,离这个脑残远点。
教室后面的黑板倒计时变成了零,高考彻底结束。
班长通知大家晚上聚餐,最后一次。
蒋霖屿把书全部塞进书包,巨大的书包有些沉重,他和林浩阳要回家放书。
路过高一教室,蒋霖屿往一班的方向看了眼。
高一考试晚,他们的教室还有朗读声。
高三的教学楼已经疯起来了,跟这边的朗读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浩阳看的是另一边,他的高中三年结束了。
“你搬家吗?”两人走到学校停车场,蒋霖屿在高三繁忙的阶段,还见缝插针的拿了驾照,刚买了一辆奔驰。
蒋霖屿拉开后排车门把书包扔进去,活动手腕。
夕阳照在教学楼上,整个学校被渡上了一层光辉,蒋霖屿没有什么惆怅的情绪,他在琢磨看不见这两年,林希会不会早恋。
他送给林希那个戒指,林希能不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有些后悔把题全做了,应该复读一年。
两年时间,她会不会变卦不去燕大,这些都是未知数。他第一次见林希,林希坐在车里,身上有光。她跟其他女生不一样,那种不一样蒋霖屿没办法准确描述。林希能跟上他的思维,他们在竞赛班只认识彼此,每天都会聊天。
蒋霖屿开始对聊天这项活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林希说话时大眼睛里有光,非常可爱。蒋霖屿一直想揉了一把她的头发,肯定很软。
蒋霖屿意识到自己对林希的感情并非亲情是看到她跟其他男生在一起,蒋霖屿非常难受,那种难受让他很想揍那个男生一顿。那个男生果然不是真心的喜欢林希,他吓唬了一次,那个男生就不敢靠近林希了。
什么怂货,这种男人怎么能对林希一辈子负责?扛不起事。
如果是他,天塌下来也能扛住,根本不会因为别人的威胁就放弃。
“蒋霖屿。”林浩阳也靠在车上,递给他一支烟。
“不抽。”蒋霖屿本身没有烟瘾,他以前是好奇才抽烟。
林浩阳点起一支烟,看着遥远处的夕阳,“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蒋霖屿很嫌弃二手烟,往旁边挪了几分。
“说。”
“这个世界有很多物种,也有很多取向。有人喜欢男人有人喜欢女人,有人喜欢——反正,喜欢什么吧,都是自由。”林浩阳咬着烟转头看蒋霖屿,说道,“我不会歧视别人的性取向,我尊重每个人的取向。”
蒋霖屿眉头紧皱,什么玩意?他在说什么?
“无论你什么取向,我都是你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林浩阳深吸一口烟,说道,“我不厌恶你,你也不用因此自卑或者什么。”
蒋霖屿:“……”
“你喜欢男生这件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一直没机会跟你提。”林浩阳很艰难,但还是说出了口,“我希望你理智点,我喜欢女生,我看片都只看男女的片子,我不是说你恶心啊,我看那种片子很恶心。我对男人没有任何兴趣,我尝试过了,确实不行。我知道你为什么拉我去燕大,抱歉,我不能回应你。我希望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永远的兄弟——”
“我喜欢你妹妹。”蒋霖屿跟林浩阳拉开距离,拉开驾驶座车门,“你自己走回去吧,恶心。”
林浩阳:“……”
蒋霖屿发动引擎把车门锁死,今天他是不能再跟林浩阳说一句话了,多说一句话,他怕自己忍不住会打死大舅哥。
“啥?”
“站直,退后。”蒋霖屿长手搭在车窗上,另一手握着方向盘,“快点。”
林浩阳的第一反应是狂喜,蒋霖屿不喜欢他,他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