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如血,在黑夜中绽放出些许妖艳与凄美。
陈牧驻足于屋檐下,抬头看着随风拂动的残破风铃,漆润褐色的眸子里泛起淡淡沉思。
在他身后,鬼新娘婷立如玉。
一袭暗红的嫁衣承载着岁月里沉淀的爱恨情仇,如红盖头下幽然的眸子,一同眺望着拂动的风铃。
陈牧似乎有所感应,转身看着鬼新娘。
这一次他并没有害怕,淡淡问道:“曲护法是真疯还是假疯?如果是真疯,是因女儿的死而心理崩溃,还是……有人让她疯的。”
见鬼新娘不语,陈牧嗤笑:“你总喜欢去杀一些负心汉,当年曲护法被情郎抛弃,你自己不去杀他?你可别告诉我,当年的你还没死。”
“当年的我,的确还没死”
这一次鬼新娘开口说话了,声音虽然动听,却渗着刺骨冷意。
这是她第一次与陈牧对话。
陈牧却明显不信:“妍儿姑娘告诉我,那个洞府在很多年前就荒废了,而那副画也一直在洞府内。按照时间推断,最少也七八十年了吧。”
“那不是我。”
鬼新娘说话的语气很慢,一字一顿道。
不是你?
陈牧愣住了。
仔细回想着那副画,再与眼前的鬼新娘作对比,可感觉还是很相似。
“那你是谁?那副画里的新娘又是谁?”
陈牧皱眉不解。
鬼新娘语气幽幽:“我不会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那画里的新娘不是我。”
“那你是什么时候死的?”陈牧很不礼貌的问道。
“去年三月。”
红盖头下的猩艳红唇微微轻启。“……初九。”
去年三月初九……
陈牧‘哦’了一声,可随即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和娘子成亲时的日子,便是去年三月初九。
难道是巧合?
或者说,这女人只是在故意戏弄他?
鬼新娘红盖下的目光看向房屋窗户,似乎能看到里面的疯女人曲护法:“她的丈夫……是观山院的人,即便我想杀也杀不了。”
“你怎么知道?”陈牧质问。
“一个疯了的女人,为什么而疯。”鬼新娘微微一笑,指着自己的胸口。“她心里的恨,她心里的怨……这些可不会随着疯癫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