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鸢宫。
桌案上小巧的白玉香炉正散发着袅袅烟雾。
清净得似涤尽五脏六腑。
面容娇媚无双的太后穿着一袭薄如蝉翼的窄袖纱罗衫,坐在桌案前静静看着手里的文书。
文书里是陈牧先前说过的那些论调。
她全都记了下来,在回到宫中便仔细将其书写下来,反复观看。
诚然陈牧的一些观点与实际严重脱节,但大多数却可以细细思量,并进行改制。
尤其一些大胆新颖的论述,让她瞠目结舌。
“真厉害啊。”
太后芳香的樱唇中不时发出几声赞叹。
她蜷起腿脚,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坐姿,晶莹雪的腻脚背纤弱的几乎看不到骨络的存在,莹润无瑕。
过了好半响,她才注意到跪在案前一脸怨幽的白纤羽。
“你这丫头还跪着做什么?”
她慵懒的伸了下纤细的腰肢,刻画出优雅动感的曲线,含笑嗔道,“难不成让哀家亲自扶你?”
白纤羽此番前来是询问关于陈牧官职一事的。
拥有‘免跪’作用的天启令倒是不错。
但教坊司奉銮是什么鬼?
本来夫君就已经够拈花惹草的了,你还把他往烟花场所送,嫌我白某头上的草原不够盛茂?
“太后,夫君……陈牧他没必要有那么多官职在身。”
白纤羽小声讷讷,“尤其是教坊司那个,那不应该是由女官来担任吗?让一个男人……不适合。”
听到这话,太后微微扬起柳叶眉梢。
你是在教我做事?
望着白纤羽一脸委屈的模样,太后自顾自的轻笑起来:
“你若连自己的夫君都管不住,还当什么正妻。哀家赐给他的金搓衣板难道是摆设不成?”
“可……怎么能让夫君跪搓衣板呢。”
白纤羽嘟囔着。
你不心疼,我还心疼自家夫君呢。
“总之发出去的旨意泼出去的水,你若真害怕你家夫君在外拈花惹草,哀家倒有一招。”
“什么招?”
白纤羽美眸一亮。
太后将颈下的‘王屋’与‘太行’两座轻轻移到桌上,缓解着肩膀压力,红唇轻轻吐出四个字:
“割、以、永、治!”
“……”
白纤羽一副苦瓜脸。
太后抿嘴一笑,雍容的容色里罕有地露了一丝调皮:“既然小羽儿管不住,要不重新给你找个夫君?”
“这不用了。”白纤羽讪讪一笑。
太后道:“不过哀家之前对你夫君倒是有些偏见了,他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是个大才。”
闻言,白纤羽脸上顿浮现出诧异之色。
毕竟之前太后一直没夸过陈牧,今天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不过听到对方夸,白纤羽内心还是挺高兴的,眼中迸出喜悦之色:“夫君他一直都很棒的。”
“对,你夫君确实挺棒。”
太后表示同意。
白纤羽愣住了,怎么感觉这话的味儿不对啊,樱唇微张欲言又止,也便没往心里去。
不过她很疑惑的问道:“太后为何对夫君这般赞誉?”
“案子破的不错。”
太后也不好直接说,随口应付了一句。
白纤羽眨了眨美眸,露出一抹清丽笑容:“能得到太后欣赏,也是陈牧的荣幸。”
太好了,太后终于承认夫君的棒了。
女人心里很高兴。
望着眉眼绽着笑意的白纤羽,太后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陈牧那张俊雅英姿的面容,心里莫名多了一丝丝小嫉妒。
当然,这嫉妒并非是男女之间的什么情感。
只是……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
沉默半响后,太后轻启樱红柔唇,淡淡道:“刚刚东洲那边来了消息,说天地会的最近又不太安分,等过些时日你去看看吧。”
东洲……
白纤羽柳眉蹙了蹙,有些小难过。
这恐怕得与夫君一个月无法见面了啊。
不见面倒是没什么,但就怕夫君在这空闲时跟其他女人的感情发展迅速,比如孟言卿或者云芷月。
对了还有那每天晚上拿着夫君面人儿玩耍的青萝。
好愁人。
看来只能在这几天拼命把夫君的精力给耗费干净,这样对方才能进入贤者模式。
——
“女人呐,你的名字就是一把双刃刀,刺伤了你自己,也刺伤了我。”
酒楼内,红脸醉酒的文明仁拍着桌子难过倾诉。
陈牧坐在对面一言不发。
低头看着记录的线索。
此时已是夜幕降临时分,浓重的夜色笼罩着苍茫大地,一座座宅院门首高高地悬挂起纱灯。
人生第九十二次相亲失败的文明仁找到陈牧喝酒。
倒不是找到,而且恰巧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