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什么。”
“因为内疚。”看着他明显不解的模样,她重复了一遍,“我觉得很内疚。”
“内疚什么?”
“我骗了我哥。”余诺抬头,直视他,“陈逾征,我很喜欢你。但是我哥,也是我很在乎的家人。或者,换个话跟你说。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最不想,最不能,伤害的人,也是他。”
以前他们还小的时候,余将喝多了会打人,家里无一人可幸免。每当余将发疯,余诺还小又不懂事,懵懵懂懂地撞上枪口。
余将对她动手的时候,余戈都会从旁边冲上来,把余诺护在身下。
任余将怎么拳打脚踢,衣架杆都抽的裂开,余戈也咬牙把余诺抱在怀里,从来不会放开她。
等揍够了,余将怒火平息,余戈也遍体鳞伤。
余诺偷偷翻出家里的医药箱,跑去余戈房间给他上药。看着他背上一道又一道破皮红肿的伤痕,余诺一边擦药,一边忍不住眼眶掉泪。
听到哭声,余戈转头,边抽气边安慰她,说自己不疼,让她别哭。
余诺那个时候就想,她长大了,再也不会让谁伤害到余戈,包括她自己。
独自走到楼下时,阿文刚好上来,“走吧,我送你回家。”
余诺往后看了一眼:“我哥呢?”
“你让他一个人静静,又没多大事,过两天就好了。”
阿文喝了酒不能开车,带着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在车上,见余诺神情落寞,阿文想了想,开口:“你哥也不是单纯生气,他也有点担心你知道吧。”
“你看之前网上,fish粉丝把conquer骂的这么凶,结果他转头就跟你在一起了,说不定这人就是靠你故意报复你哥呢?当然,我也是随便说个顾虑,其实你哥跟他也没啥仇怨的,你要是真的喜欢conquer,这事也不是没得商量,干嘛非要瞒着他呢。”
到小区门口,阿文说,“行,你先上去吧。”
余诺嗯了一声,心神不宁地往前走,差点撞到了电线杆上。
阿文把她拉住,“啧,怎么走路的。”
他拍了拍余诺的头,“你放心,我会跟fish好好说说的,你回家啥也不用想,收拾收拾就早点睡。”
...
...
回家后,余诺连澡都懒得洗,一直在客厅等着余戈。
从天黑等到天亮,他也没回家。
接下来几天,余戈估计是回og基地了,余诺给他发了几条消息,都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过了一个星期。
睡完午觉,余诺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她急忙下床。
打开门后,看到余戈。
她局促地攥紧了门把手。这段时间准备了很多话,面对他时,却都堵在喉咙里,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小心翼翼地道:“哥,你回来了?”
余戈嗯了一声。
余诺走出去,主动跟在他身后,“是基地放假了吗?”
余戈应了一声,懒得多言的样子。余诺也闭了嘴,就这么看着他。
余戈进房间拿了几件衣服,去洗澡。
余诺坐在沙发上等他。
腿上的手机响起来,余诺看了眼来电显示,走到阳台上。
等把门拉上,余诺才接起来,低低地喂了一声。
“你在家么?我来找你?”
余诺:“我哥回来了,我先不出去见你了,等过一段时间吧。”
本来这段时间他就察觉到了余诺的敷衍,不论他发什么,她都回的很慢,约她出来,余诺也全都拒绝。陈逾征没哄过人,他又没办法。就连打电话都半天才能得到回音,多日来积攒的郁闷,都被这句话引爆。
陈逾征顿时火了,实在没法理解,问她:“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哥要是不同意,你就打算再也不见我了?”
余诺回头看了一眼客厅,余戈还没出来。她解释:“我想给我哥一个接受的时间。”
陈逾征:“那他要一直不接受呢?”
“......”
余诺沉默了。
陈逾征:“你打算跟我分手?”
“不是的。”
“我对你就这么可有可无?”
余诺声音有气无力地:“不是。”
余诺从小就怯弱,不属于她的东西,不论什么她都不会要,也不会去奢望。唯有陈逾征是个意外,那么耀眼的人,浑身都像发着光,明明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可她是忍不住沉沦,被吸引。
她用了全部的勇气去找他表白。陈逾征是她唯一妄想过,努力过,然后争取到的人。
陈逾征语气放缓了一点:“我们俩在一起,是我们俩的事儿。所以我只关心你,别人怎么想的,都跟我没关系,你懂么?”
余诺跟他说:“可能你觉得没什么,你也不关心我哥怎么想,但是他是我唯一在意的家人。”
她说话语气很少有这么强硬的时候,导致电话那头直接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