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箭嘹

濯缨 唐酒卿 1782 字 3个月前

“但凡诱引吸食者,当即斩杀!”

这三声斩杀垒在一起,重量惊人,砸的这喧闹一时间寂静。然而仅仅片刻,更大的怒气爆发摩擦。没有禁烟令,烟粟就是可以通行的,钟燮这三条就是擅自立命,来日朝堂上若要追究,他得拿脑袋去抵。

可是他不怕。

钟燮狠擦了把眼,抬指指着冲撞最凶的一处,冷冽道:“动手!”

青平军迟疑,钟燮寒声:“动手!来日追究,我钟燮自己提头见圣上!”

刀起刀落,就是一颗脑袋的事情。但这其中带有的威慑非常,当第一颗脑袋滚下去的时候,冲在前边的人终于退后了。钟燮胸口起伏,他下阶,抽出火把。

身后有惊乱,有哭声,有唾骂,他全然无惧。他盯着那高高耸起的烟粟,一把火丢了下去。轰然高窜的火势飞溅星点,他站在火光前,闻着那令人作呕的甜腻,手心却湿漉一片。

背后还有颗脑袋,他还没有来得及平复,前边防线的战鼓已经砸鸣。

人生有多少安稳日,他从前不记得。他只想着逢乱造就自己,可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却又发觉每一步都是艰难。

太艰难,却仍要做。

千里之外的靖陲雪积三尺。

吴煜抄了酒灌,眯眼看下边。这夜很静,静的不同寻常,让他嗅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

天上没有鹰。

吴煜觉得很渴,他灌完了一囊的酒。边上的谢净生掏他一拳,让他险些吐出来。

“啧。”吴煜换了个姿势趴墙头,“你毛病。”

“喝这么多,得尿啊。”谢净生架着新得手的“鹰眼”,望着黑暗的雪野,嘴里欠道:“怕你等会儿尿裤子,丢了靖军的脸。”

“诶不是。”吴煜乐的趁这会儿跟这人比贱,他道:“贺安常调/教了这么多年,也没教会你正经讲话啊。还帝师,这忒说不过去了。”

“你不懂。”谢净生斜他一眼,“如许疼我,最疼我!”

吴煜轻呸一声。两人停了话茬,墙头上就静的能听见雪落声。然而这墙头不仅他们两个人,而是密密麻麻,架着弩的几百号人。

雪野里传来马蹄声,紧跟着一声悠长的哨声。

谢净生轻轻打了个口哨,偏头架上钢箭,指尖扣下了悬刀。钢锻的箭头锃亮,他笑道。

“好胆。”

这音未落,箭嗖声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