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时六

濯缨 唐酒卿 1987 字 3个月前

时御今晚被苏硕盯着喝了不少,闻言就颔首,额发都被他自己揉乱了。

两人并肩在村路上走,这会家家户几乎都息了灯,路上暗。幸好时御临走时要了只灯笼,就打在前边。谁知他没走几步,后边跟着的人就一脚踩进溪里去了。

时御回身挑起灯,正照见钟攸抱着坛子对他不好意思的笑。那眉眼一笑,就妖娆的不得了。

时御伸手拉了他上来,松手时顺道从他怀里把坛子提出来,将灯笼递过去。

随后时御提着坛子侧身,道:“先生前边走。”

钟攸接了灯笼,一手提了还在滴水的衫摆,老实在前边带路。他走几步都要侧目看看时御还在不在,时御盯着前边的眸忽地转向他。

“我不会踩水里。”时御低声对他说,换了只手提坛子,在正看他的钟攸肩膀上一带,又迅速松了手,“你只管看路。”

钟攸方才那一脚又险些进水里,他老实看向路,道:“抱歉”

时御嗯声应了。

钟攸觉着路上太静,就道:“我觉得种些月见草好。”

时御今夜反应有点慢,他先嗯了一声,随后才反应钟攸说的是院子里的那块小田,道:“月见草也好,夜里香。”

“开得也好看。竹子应是种不了了,我大抵种不活。”

“种文竹也行。”时御又抬手带了他一把,终于察觉道:“先生,你看得清前边有什么吗?”

钟攸眯眼瞧了半响,摇头道:“看不清”

难怪。

时御顿了下,道:“我带先生走。”

钟攸惭愧的揪了揪自己的袖口,道:“劳驾了。”

他夜里看不见东西,灯笼照也照不了几步,本不想添麻烦的,谁知这路靠溪边,总是要走两步就踩错地。

时御的手放在钟攸肩头,这人很瘦,肩头几乎都硌手,他指尖不自觉的轻捏了捏。

钟攸笑了笑,“硌手是不是。”又道:“我原先胖得很,路上净给别人添麻烦,谁知一路奔波过来,竟瘦了许多。”

时御又闻见那股清爽的青柠味,他偏头扫过昏暗中的家舍屋院,应了一声。可那股青柠味不知怎地,一个劲的在鼻尖绕不停。时御想揉发,却又发现两只手都没空着。

正时钟攸道了句:“到了。”

时御抬头一看,是到他家院前了。他目光顺着墙头就看见里边主屋内的灯亮着。

这么晚了还亮着,除了有男人,没别的。

钟攸只觉自己肩头的手握紧的力道有些吓人,又陡然放松。时御笑了笑,倒让钟攸有些冷。

他将目光不经心的转回路上,对钟攸道。

“我先送先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