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宁军已经下车,大踏步地走过去,拎起那个青年的后领把他往后一扯,“照什么,想死么?”
瘦猴般的青年一个趔趄,站稳了,凶神恶煞地反推胡宁军一把,“刘家办事,识相点——”
胡宁军纹丝不动,如高山般立在青年面前,小青年平日作威作福惯了,这会儿面子有些下不来,小眼睛里迸出凶光,指着胡宁军的鼻子威胁,“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命还要不要?”
瘦猴的同伴放了前一辆车子离开,走过来帮忙,“怎么回事,跟他磨叽什么,别让人给跑了,大哥今天心情可不好——”
正对峙时,后座的车窗被打开了,谢暄没有表情的侧脸露出来,轻飘飘的在两个人身上打了个转,“刘家的?想搜我的车?”
后来的青年有些眼力界儿,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是刘少的意思,您行个方便——”一边说,一边不住地往车厢里面望——周南生尽量压低身子,伤口像被烫油滚过,冷汗湿透了衣衫,谢暄忽然将身子懒懒地往椅背上一靠,伸手揽过周南生,让他伏在自己腿上,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他的头发,脸上似笑非笑,“真有意思,刘卫东呢?”
两人的脸色微微改变,试探地说:“原来这位先生认识我们刘少——”
谢暄没说话,脸上一副傲慢不悦的表情。
两人心里没底,先前的一个小青年一溜烟跑到路边的一个高大男人那儿去请示,另一个,眼睛时刻盯着谢暄丝毫不敢放松——
没过一会儿,一个理着板寸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人一边抽烟一边大步地朝这边走来,瘦猴缩头缩脑地紧跟在他身边。男人叫大金,平时是常跟在刘卫东身边的,自然见过谢暄,他的反应极快,转身一巴掌就扇在瘦猴的脸上,一脚踢在另一个青年的膝盖上,生气地骂道:“没眼色的东西,知道这是谁吗?这是谢家三少!”
转脸面对谢暄又是一副谄媚的笑脸,如同一颗石子丢进湖中,脸上的纹路一圈一圈地荡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下面的人不懂事,三少别介怀——”
谢暄冷眼看着他做戏,闻言,微微牵了牵嘴角,“什么样的大事连一向跟在刘少身边的大金都亲自来了,我看我是不是下个车让你们好好检查检查比较好?”
他说话的时候,手指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周南生的耳朵,车内的光线很暗,大金看不清具体情形,但只凭这模糊的一瞥,眼里便浮现暧昧神情,心里面要不屑地笑——他就说嘛,那谢家三少怎么可能真如传说的那样洁身自好,他们这些公子哥,谁也不比谁干净——但面上还要装出惶恐的表情,“三少说笑了,这被刘少知道还不扒了我的皮——”
谢暄的眼光斜过去,露出一丝冷笑,“我可不是说笑,真出了什么事,恐怕再多的嘴也说不清了——”
大金总算不复镇定,额头微微沁出了细汗,强笑道,“三少这么说真是让我大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家里进了只老鼠,为了家宅安宁,总要斩草除根,您说是不是?刘少也是没法子——”書 萫 閄 苐谢暄闭着眼睛,捏了捏眉心,一副疲倦的模样,大金极其有眼色,立刻顺杆子往上爬,“三少贵人事多,这边就不耽误三少了——”
说着一使眼色,其他人立刻让出道,毕恭毕敬地站到一旁,胡宁军深深地看了大金一眼,进了驾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