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暄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感受到掌心汹涌的泪和颤抖的睫毛,将下巴轻柔地搁在冯开落的头顶,又重复了一遍,像是说给自己听,“不是你的错。”
从曾经敏感孱弱的孩子长成如今坚硬的模样,他只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父母是不可改变的,只有接受这个人生中最大的命运,才能让自己不像个残缺儿童,才能活得一往无前。
第二天早晨,谢暄和冯开落还在吃早饭,周南生就来了。
“南生也回来啦,早饭吃了没有?”老太太站在灶头招呼周南生。
“已经吃过了。”周南生插着双手,倚在门边冲着谢暄笑。
“南生哥哥——”冯开落乖巧地叫了一声,周南生应了一声,转了一圈转到院子里等谢暄。
谢暄就着老太太自己腌的酱瓜吃完小半碗和一根油条,放下筷子,又拿了两个鸡蛋,对老太太说:“外婆,我出去了。午饭可能不回来吃了,不用等我——”
“嗯,去吧。”
谢暄走到院子里,就看见周南生蹲在花坛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宝石花的花瓣。谢暄将热乎乎的鸡蛋贴在他的脖子上,他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转过头来,看见谢暄灿然一笑,顺手将鸡蛋抢在手里,眉开眼笑,“给我的——”
谢暄看着他熟练地磕破蛋壳,三口两口就将鸡蛋吃下肚,挑眉,故意问:“不是说吃过了吗?”
周南生嘿嘿笑了几声,谢暄将另一个鸡蛋也递给他,周南生一见,开心地勾住谢暄的脖子,“咱们家三儿最好了,嘿嘿——”
谢暄看着周南生吃鸡蛋,问“昨晚你住哪儿的?”
“嗯,就在四岔路口的那个天华宾馆。”
“没住蒋哥那儿?”
“唔,那儿人来人往的,也不方便——”周南生含糊了一句,没有提起他跟蒋哥之间的争执。
谢暄也不问,两个人边走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