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老则因此对宣宁愈加严厉,教课时很少有和蔼可亲的时候,宣宁出一点错漏都会被他狠狠的教训一顿。
但他的确是把宣宁当做关门弟子了的,他教的制瓷手法巨细无遗,除了不同于现代的批量生产方式,延续老传统以外,更有好些与众不同的苛刻要求。
就好比说取土,取到的土首先要经过碓舂,再将色澄质细的土用溪水淘洗干净,才制成砖形的瓷土块。费老要求土和溪水都必须是特定的,时间地点错一不可!而且还要有特殊的搭配!
“别看有的土好,有的水也好,但是混到了一起那就是垃圾!”费老毫不留情的批评起辜老先生一时兴起调制出的瓷土。
三个年轻的都没敢吭声。
辜老先生气极反笑:“你经验丰富!你怎么就肯定我不是找到了新的搭配?”
费老理所当然的说:“铁定不是,你当我没试过啊?”
也就是说,他也曾经做过垃圾……辜老先生心理平衡了。
费老要把自己的和家传的经验全部教授给宣宁,就是辜拙曾在这种时候,也会自觉的避嫌闪人。不过当林谦益也打算出去时,却被费老给叫住了,“你,留下。”
林谦益不动声色的站定,就听费老继续道:“你和小宣关系不一样,你是他的眼睛,就不能不了解这些东西。”
他再一转眼,便看到了宣宁一脸的理所当然,心头忽的一动,“我明白了。”
费老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你明白什么了?”
“没什么。”林谦益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只在心里说:我明白我和宣宁之间,并不需要避嫌。
而作为决定材质好坏的关键,费老对练泥的要求更高!
“不许停下!”
“是!”宣宁在费老的指点下不断拿木棍搅拌着缸里的水,刚才制作的瓷土正浸泡在水里,这种做法是为了让杂质从瓷土里分离出来。
直到他手都软了,费老才进入下一个环节。拿特制的马尾细箩——这种工具费老要求他学着制作而不是用大众版——来来回回的过滤上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