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敢。
周二很快就到了。
前一天晚上已经在电话里说定了第二天的细节,晏青松最积极,当天一大早竟然搭了地铁到林谦益那儿,对自己没开车他振振有辞,“今儿有司机我就不兼职了哈!”他今天倒是没再鼓捣出那身长衫穿着,但换的一身却也不算很正常,是套对开的中山装,扣子一路扣到领口最上端。
林谦益不留痕迹的翻了个白眼,自觉的坐到了司机的位置上,往宣宁的住处过去。差不多横跨了小半个市区,到余槐东路的小区门口时,两人几乎同时看到坐在路边的宣宁。上午的太阳穿过林立的楼房照在这一片街口,宣宁应该是在晒太阳,盲杖放在脚边,微微垂着脑袋,懒洋洋的样子看得林谦益心里又是一动,却对上晏青松明显看笑话的眼神。
他这才轻咳一声,刹住车子。车停稳的瞬间,宣宁好象若有所感一样抬起头来,没有神采的眼睛在这一刻意外地被跳动的阳光染上了色彩,“林大哥?你来啦!”
“还有我哦!”晏青松当仁不让的从另一边门下来,唰的一下就扑到了宣宁身边,亲热的搭上他的肩膀,“小宣要是忽略掉我的话,你晏大哥会伤心致死的!”
宣宁啊了一声,才歪了歪脑袋冲他笑:“晏大哥好!”
林谦益则长臂一伸,不动声色地就把他和晏青松隔开,“滚一边去!你就算被埋了也肯定会自己从坟墓里爬出来,简称死去活来!”又对宣宁说,“别理这家伙,他死了干净!”说完才发现宣宁几乎被自己罩在怀中,距离近得能清楚看到青年耳垂上细细的绒毛,以及耳根部位一闪而过的绯红。
嗯?绯红?林谦益眼睛眯了眯,是他的错觉吗?宣宁的呼吸似乎乱了一下。他慢慢放开宣宁,若无其事的直起身体,果然撞上晏青松了然的目光。
晏青松朝他挤了挤眼,做了个嘴形:上啊!
林谦益心底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丝希冀,宣宁的神态,是不是可以说明,他对自己也并非完全的无动于衷?
“先上车吧。”眼看着宣宁咬着嘴巴不吭声,脸色虽然早已恢复正常,却捕捉得到其中的些许不自在,林谦益心软了。算了,今天先放过他,以后的日子还多着呢!
“嗯。”宣宁最先回答,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好象太过于迫不及待了点,脸上又掠过一丝窘迫。
但下一秒,他就再也没有心思去回想这一刻的尴尬。因为手上忽的一热,却是手指被轻轻掰开,盲杖被已经很熟悉的那个人拿到一旁,“老晏,接着!”大概是晏青松接了过去,然后手背又是一热,覆上来的是林谦益的手。
掌心的热度从丝毫没有遮蔽的皮肤表面传递而来,仿佛能沿着血液一直流淌到心里,激起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鼓噪。
这种过于不同寻常的反应直到车开出去很远才逐渐平复,宣宁定了定神,感觉自己应该被林谦益安排在前排他的座位旁边,属于林谦益的呼吸清晰可辨。有点不好意思,宣宁朝车窗的方向转过脸去,耳朵却小心的听着车内一切的响动。
按照晏青松指点的位置,林谦益把车停下来。晏青松这回下车仍然很积极,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林谦益的视线里。等他不知从哪个旮旯再钻出来的时候,身旁已经多了个人。宣宁的耳朵动了动:“晏大哥找人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