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小才八岁的他,竟然还要照顾死女人,给她做饭。不小心烫伤手指,她也不会安慰一声,还说她怀著弟弟很辛苦,他应该懂事。
一切又是谁造成?他不辛苦?
正处於发育时期的他,穿著最过时衣服,吃著最差劲饭菜。衣服过时也就算了,还短手短脚,害他在同学面前没面子,又担心营养不良长不高,在学校里也常被人无故欺负。後来,他终於学会不要命的豁出去还手打架,才算没人再找他的晦气。
都是她害的!这个死女人。
再後来,仅剩的一点积蓄花光後,她干不了辛苦的工作,就去夜总会上班,常带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回来过夜。他们太穷租不起两间房,於是害他只能在地上铺张席子,睡在走廊外的公用水池边,经常惹得周围邻居要用水池时,都像喝斥猫狗一样的喝斥他。
一个夏天过去,他全身长满了湿疹。女人根本不会带他去看医生,扔过一支擦了多半可能已经过期的软膏就算作数。
这些年来,他就是这麽窝囊可怜的渡过。黎默迎著大雨不停往前跑,往前跑。暴烈的雨点打在脸上,像被人扇了耳光一样疼。
突然,跑累的他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躺在垃圾桶边,大雨打湿了他的全身。好多只脚走来,又走去,没人愿意为他停留一刻。
膝盖在痛,胃也在疼。他觉得很饿,很空虚。後悔刚才不应该跑的,太消耗体力了。
他摸摸口袋,他妈的竟然一个硬币都没有。
要回去吗?一定又会被赶出来。
再他妈的躺一会儿,去偷人钱包好了,上周他走投无路,偷了语文老师的钱包,竟然没被对方发现。
想到他这个语文老师,黎默不禁笑了出来。真是笨啊,25岁的男人,怎麽笨到连钱包被学生偷了,也没察觉?还是罗哩罗唆的,给他讲些什麽好好学习,以後考个好高中的大道理。
他才不需要这些。他想要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这样,他就不用再睡水池边被蚊子咬,也不必再挨饿吃发霉的饼乾。
想起那些过期饼乾的滋味,就感觉喉咙里都快长出绿毛来了,可现在正是饿的时候,就算发了霉,吃下去至少能填饱肚子。呵,而现在他就连这样的饼乾也没得吃!他妈的!他今早特意跑回去只为偷翻嫖客的裤子,那死男人来嫖娼,竟然裤袋里没钱。死女人还傻X一样和他做到天亮。真贱真恶心。
“黎……默?”一把伞移过来罩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