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碧文不选择你,不是我的错,而是你太把自己当回事!”
卓轩一拳揍了过去,起身丢下跳起来追打他,完全疯掉的弟弟,窜进去将卧室门甩上,擦掉嘴角的血。
* * *
弟弟在外面又踢又骂,闹到半夜才消停下来。卓轩枕著手臂,打开了男人以前写给他的信。信是3月份写的,不知道什麽原因,男人却没有寄出,也没粘上邮票。就夹在他那一堆行李中的一本书里。
书是陈词滥调的《唐诗宋词》,卓轩大致翻过,都是些落魄文人空洞的抒情,无聊至极。男人却在喜欢的词句上,用铅笔画上了波浪线,留下时时抚摩阅读的痕迹,应该很是喜欢。
──果然,无趣、过时,古板。
想到这些他不禁嗤笑,心里的烦燥感渐渐平息。
书里还夹著那张面孔像他的男人的照片,头发是十来年前流行的中分,一副学生模样,只是笑容坏坏的,比他多了点更令人亲近的气质。
他慢条斯理的把照片用力撕成一点一点的碎片。
最後,他开始看男人写给他的信。
“时间慢慢过去了,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写这封信,不管怎样,都带了强烈的羞耻感。我强迫自己不再想你,可在公交车上我又遇到了你。现在,我坐在空荡荡的房间给你写信,心底的卑微感仍没有好一点。
这些天发生一些事,一个在我心底死去的人又回来了。
又下雨了,外面很安静。我拿出照片,和脑海里的你仔细比对。再一次肯定,我并没有把你看做当年那个人的替身。
我知道,我已经老了,不该再追逐不属於我的东西。想起你时,我的心不该跳得这麽快,这让我羞耻,笔下的字迹也变得扭曲。
我要离开F镇了,这里有你的家,我生活八年的地方。有很多不舍,可为了我心里好过一些,我只能去打这场没有胜算的官司。婷婷见到我,总是在哭,她说想和我一起生活,除了我谁也不要。
我真没用,又掉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