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落下了天罚。
天罚还没有结束,可郁照尘却用九贪剑撑着站了起来。
他好像完全不在意这天罚,竟还是在经脉剧痛时使用清洁咒擦干了唇角的血迹。
“……瀛洲有异魔将要开始活跃,”明明周围空无一人,但郁照尘还是站直了身,如与人聊天般说,“我现在将它们放出来,待它们尝够了自由的滋味,再将它们斩杀,你说怎么样?”
他这话虽像问句,但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郁照尘的话音一落,天罚愈烈。
但他除了稍稍皱了一下眉外,竟然没有一点多余的反应。
只是在这天罚落下的那一刻,郁照尘第一次回想起了当年那个卜算——关于他将要成为仙庭下一任天帝的。
因为这个卜算,郁照尘从小被父亲忌惮,甚至险些丢了命。
后来还是因为这个卜算,郁照尘成为了天帝,他必须守护这三界,并且……被天道所困,失去了堕魔的资格。
他永不会堕落。
永世受折磨。
“天帝”这两个字,从郁照尘出生起便化作一道沉重而疼痛的枷锁,系在了他的身上。
“潭落,你看就连天道都觉得,天帝不会有私念,更不会害这苍生。”
“……只有在你眼前,我才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怎么办,我还是没有办法像你说的那样当个好天帝……”郁照尘不怕天罚,他只是有那么一瞬,害怕江潭落失望。
天罚之下,郁照尘到了瀛洲,然后如他所说那样放出了那群千年前被瀛洲圣君镇压在此的异魔。
重获自由的异魔激动地冲向瀛洲。
瀛洲众仙立刻祭出本命灵剑,尝试着将它们阻止,但是毫无准备的他们,仍旧不敌疯狂的异魔。
就在他们将要抵挡不住时,伴随着阵阵剑鸣天帝忽然现身,郁照尘几乎没有用灵力,单纯以剑招杀死了异兽。
顶着天罚,郁照尘就像是无所感知一般看着脚下盲目狼藉的瀛洲,眼神中露出一点失落。
——这一次还是没有等到潭落。
不过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等到潭落。
郁照尘一向很有耐心,正如他可以为毁掉毋水的封印等上数千年之久那般。
……
蓬莱,不觉泉。
细密的水泡伴着精纯无比的灵气从泉底涌出。
身着银衣的鲛人浮在泉底,他缓缓吸收灵气,吐纳修复着鲛珠的裂隙。
江潭落原本以为自己这次闭关不会花费很长时间,但意外的是,闭关后不久,江潭落竟然直接进入了冥想状态。
已经寂灭、以身合道的老妖皇,出现在了江潭落的眼前。
而江潭落低头则看到……自己忽然变回了千年前少年时的模样,此时正坐在书案前抄着经文。
“潭落,你天资出众,但却凡性深重。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什么是‘凡性’?”江潭落听到自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