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吗?没死就起来喝药。”
江潭落是被郁书愁骂醒的。
他想要睁眼,没想到眼皮却像灌铅一样的沉重。紧接着,江潭落耳边传来一阵瓷碗与桌面轻碰的声音,郁书愁放下药碗,拉住鲛人的手腕,为他输去一股灵力。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江潭落终于一点一点地睁开了眼睛。
“谢谢……”他的声音很小,语气却非常真诚。
郁书愁冷笑一下,他本想怼怼鲛人,但看到这双漂亮的紫眸,却什么都说不出了。
“你睡了七天。”
“七天?”江潭落真没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那么久,“……那冰魄呢?”
“你怎么还在想这件事?”郁书愁略微不悦道,“冰魄暂时存在了花霰殿,倒是你,差点丢了小命。”
“没事——”
“没事?!”郁书愁觉得,这个鲛人一定是疯了。
江潭落赶紧改口:“我是说没事就好。”
少年垂下了眼眸。
就像自己不知道天帝的本命灵剑为何来自妖域一样——圣尊比自己大太多,他有太多自己不曾参与,甚至不曾知晓的回忆,未来也会如此。
自己对圣尊而言,只是朝生蜉蝣。
或许是最近书看多了,江潭落总觉得来人世一趟总要留点痕迹,如若有可能,他想要死后仍被郁照尘深深地记着……这样才不枉活上一遭。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变得有些贪心,贪心到想要郁照尘永远都记得自己。
稍微恢复一点力气后,江潭落自己端起药碗,认认真真地喝了下去,一滴也没有浪费。
江潭落活动不大方便,身上没有什么劲,端起药碗已经是他的极限了。郁书愁没有给他递水或蜜饯,江潭落竟也忍着不说苦。
看到他明明被苦到却不说的样子,郁书愁忽然觉得有些有趣。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唇角竟轻轻地向上扬了一下。
而就在郁书愁心情最好的时候,他却从江潭落口中听到了几个最讨厌的词。
“不知道圣尊大人在做什么……”他自言自语道。
郁书愁脸色一沉,面无表情地将药碗接了过去。
“江潭落还记得我从前给你说过的吗?离圣尊远一点为妙,”郁书愁沉声补充道,“他和你想的不一样。”
“什,什么和我想的不一样?”江潭落被郁照尘盯得紧张了起来。
小郁终于忍不住了,江潭落激动道,上次他没有说后面这一句。
系统则忽然插播:郁照尘马上过来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睡了七天,江潭落正好想找点新的事情做。
郁书愁没有回话,而江潭落则忽然疏离了起来:“书愁圣君,我不懂您的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天帝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江潭落攥紧了拳,忍不住反驳:“圣尊大人霁月光风——”
“霁月光风?”郁书愁又打断了他,“你真是冥顽不化,当心有一天,怎么死在他手上都不知道。”
虽然没什么深交,但两人好歹认识了一段时间,江潭落早意识到,郁书愁虽然说话难听了一点,可人并不坏。他努力压下怒火,心平气和道:“书愁圣君,您与圣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