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的面颊触感冰凉,脸贴脸时能感受到一点细微的绒毛,程澄坐回去时,心跳还快要蹦出嗓子。
“所以,我要吃怀石。”程澄有点不自然地别过脸去,“松柏路的那家。你让刘叔去约一下,不然直接去可能没位置。”
这次谢洵没说话,但还是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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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完晚饭回程的时候,程澄跟着谢洵从店里出来上了车,再一次感觉到自己像个被抓获后押解的犯人。
这么一想,谢洵可能就是狱卒里最帅气的,而自己牢饭规格也还挺高。
程澄被自己的比喻逗笑了,等到了熟悉的宅子,花园的灯亮着,他就踩着谢洵的影子小步小步地走。
等今晚睡一觉起来,就又过去一天了。
正想着,走在前面的人放慢了一点脚步,回头看他。
程澄发现影子不动了,仰着头愣愣地瞧着他:“怎么了?”
他看见谢洵原本冷淡的眉眼在投向自己后不自觉舒展开了,然后迅速又转了回去:“没什么。进去吧。”
“哎,刘叔呢?”程澄走了两步,发现灯亮着,屋子里却空无一人,问道。
“我一个人住,就不需要他一直操心。”谢洵把他的箱子拎到玄关时说。
“那其他的那些……”想起车库里停好的车,程澄迟疑着继续问。
“我都没要。”
谢洵也没瞒着他。
程澄觉得心脏像被一个小锤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哦。”
剩下的那些,谢洵什么时候把人都叫走的,又是不是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他就没继续再问下去了。
两人其实心里都多少能感应到一点对方的情绪,而话没完全说开,他们之间就像隔了一层薄薄的纱,一前一后走在关于好感和坦诚的窄桥上,又想要更进一步,又怕打破现在的平衡。
谢洵害怕程澄再跑,程澄担心谢洵有变。
“我房间呢。”程澄开口,“是不是要收拾一下啊……”
“不用。”谢洵站在他身后说。
程澄没搭腔,径自走了上去。
离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再次踏上楼梯的那一瞬他还是觉得鼻子略微发酸。
他没注意到谢洵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甫一打开门,完全没有许久未曾打理的气息,一切都崭新而整洁,倒是比自己走的那一晚要顺眼不少。
程澄没忍住,第一件事就是扑到床上。
只是没停留多久,他忽然想到什么,急急坐起来四处查看:“我画呢?我之前没带走的那些画呢?”
“扔了。”谢洵不动声色。
像是一种直觉,他这么一说程澄倒是放下心来:“扔哪儿了,我去找找。”
但谢洵好像不打算再回答这个问题,仅仅只是淡淡地把视线移回来,不说话。
“怎么还在生气啊。”程澄声音不大不小,碰巧能让他听见。
“那要看你什么时候给我解释。”这次谢洵也说得直白。
“十、十七天?”程澄看着他说,又给自己找了一点退路,想亡羊补牢说点什么,又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