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模式过了一个多月,程澄数着日子真正迈进秋天。
之前在国外画的画基本都全部完成了,这些天又多了不少作品,虽然风格和题材各有不同,不过的确有不少画中的主角是同一个人。
毕竟除了偶尔出去采风、看展找些表达欲,有时候谢洵本身就是灵感。
作为一个还未真正感受过社会残酷的艺术生,他很坦诚地认下了这一点。
反正他不需要刻意画些不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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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程澄这边的岁月静好,换到谢洵那里,就完全不同了。
程厉实在不是个难对付的角色,一切的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先是竞标上对方盲目自信,毕竟觉得谢洵跟自己联手,便多花了几乎高出预算两倍的额度拿下想要的项目,最后连后续的款都付了才发现原本的项目有隐患,还是一些必须要被回收的大问题——程厉原本就野心勃勃想要用这个证明给父亲看,几乎把所有家底都掏了出来,结果一朝事发,没人能给他兜底,血本无归。
那他自然是要找谢洵的——毕竟他们怎么说也算是共同投资人,是一损俱损的关系。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在所有关键性的金额里,谢洵参与得都不多,换言之,虽然他也有损失,但跟程厉资金链熔断且不可能还清债务的数额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这下他再笨也知道自己是被对方摆了一道。
他这人向来愚顽而自大,也没什么本事,自以为的成就也不过是跟着家业随便弄弄就以为是自己的功劳,根本无法接受这种事,连发消息的时间都不想等,直接杀到了谢洵的办公室来。
程厉是带着人进来的,看上去气势汹汹,一副不讨个说法决不罢休的姿态。
安保说拦不住,但秘书是知道其中一些原委的。
看着程厉几人上了楼,她心中实在忐忑不安,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拨了一个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刘叔吗?我是之前给您打过电话的谢总的秘书……”
她自然是听过一些关于这段婚姻的传闻,版本多样,但基本上都与一些负面的信息挂钩。
可她算是在公司里接触谢洵最多的人,她沉吟着,自己也许这次并没有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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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洵见对方还是冲上来了,并没什么意外,他知道安保认识程厉,他们明白这人是程澄的哥哥,说是拦不住,估计是没敢硬拦。
他在心里轻嗤一声,再一次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
门被推开,他靠在真皮座椅上,随意而漠然地抬眼看着来人,敷衍地向为首的人打了声招呼:“程先生。”
“谢洵!”大概是他这副模样更激怒了程厉,“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
“怎么可能。”谢洵看着他,“我可是同意了跟您合作的,如果我一来就知道,又怎么会答应下来?”
这句话听上去冠冕堂皇,只有两个当事人才知道他的意思,程厉越看这一张脸越愤怒,眼里都快要冒出火来。
“更何况,程先生,我为了跟你合作,可是亏损了足足一千万呢。”
程厉咬着牙,现在这一千万对于整体的损失来说简直不值一提,谢洵现在这样,就完全说过自己听的。
他性格本就暴躁凶戾,干脆直接把谢洵桌上的文件掀了一半,发泄似的:“你以为你是谁?你居然敢跟我耍心思?!”
谢洵不为所动地回应:“与其来我这里撒气,我建议您不如直接去找证监会的行政处罚说明一下情况,也许……”
他顿了顿:“如果您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班了。”
程厉带来的人迅速把门围住门,虽然没有更强硬的举动,但个中含义不言而喻。
他不闪不避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恕我直言,您在我这里多一分钟都是浪费时间。”
“我不可能白白受损失!”程厉勉强控制了一下脾气,“既然我们还是合作关系,那不如你就拿其中一间来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