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付云行的脑子几乎要炸了,他根本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周且舒,他的儿子,亲了他?还T/M是舌吻?!

付云行猛地推开了周且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周且舒站在床边,看着坐在床上的人,眼神清亮,“知道。”

付云行脑子还在卡壳,“我……我是你父亲……”

周且舒的神色很认真,“我知道。”

付云行微微低下头,脑子里是一团浆糊,周且舒为什么要这么吻他?这不是父子之间该有的亲吻,而是爱人之间的……付云行突然颤抖了下,周且舒喜欢他?!这怎么可能?!“你……你怎么……”

周且舒在付云行犹疑的、惊讶的的声音里,平静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喜欢你,不是儿子对父亲的喜欢,而是恋人之间的喜欢。”

“你还小!”付云行提高了声音,又骤然低下来,“且舒,你不明白,你对我……只是父子之间的感情,只是你还没有遇到能让你喜欢的人,你错误地将这种情感加在我身上,这不对……且舒,这不对……”

周且舒的眉眼温和下来,他蹲跪在床边,抬头看着惶惑的付云行,“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分清我对你是什么感情,一个孩子梦/遗的对象会是自己的父亲吗?”

付云行被周且舒露/骨的话炸得有点懵,他们分开睡才没多长时间,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你听我说,现在,回去睡觉,等明天睡醒了就没事了。你好好想想,我是你父亲,只能……是你父亲。”

周且舒没动,轻轻笑了下,眼神里却没有一点笑,而是渴望占有的热切,“不会变的,明天起来还是一样,我想亲吻你,不止停留在额头上,想占有你,想让你的眼睛里只有我一个人,想和你做很多别的事情……”

“够了!”付云行打断周且舒的话,“回你的房间,什么都别想……去睡觉!”

周且舒住了口,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紧,一位父亲知道自己的儿子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怎么也要缓缓才能从冲击里走出来,才能冷静下来审视自身的感情,进而思考,“你早点休息。”

付云行胡乱地应了下,直到听到两声门响,他才愣愣地抬起头看向关上的门,他不明白付云行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种不该产生的感情,这不是乱/伦吗?

付云行躺回床上,逐渐从震惊里慢慢平复下来,如果是这样,付云行以前一些过分亲昵的行为就能解释通了,没有成天搂搂抱抱要亲吻的父子,但这样的恋人比比皆是。

付云行有些头疼,不,不是有些,是很头疼,周且舒不该喜欢他,周且舒怎么会喜欢他呢?他得想办法把他儿子的危险念头给打消了,就算人分得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但是对他的喜欢……很可能只是青春期的一时兴起,长久不了,只要他坚决拒绝,多加引导,肯定能把人拉回来。

哪怕周且舒对他抱走这样的想法,他也没办法过于冷落人,孩子犯了错,纠正就行了。

出了门,周且舒脸上所有的表情都褪了个干净,整个人很沉稳,甚至有些郁色,他喜欢付云行这一点不需要任何人来置喙,付云行是将他拉出深渊的救命稻草,是他还愿意活在这个世上的原因,世界在他眼里都是灰色与黑色,只有付云行是那一抹仅有的亮色,放手?除非他死。

周且舒曾经抱着一份无望的钦慕,换来的只有忽视和伤害,他放弃了,他对这个世界的冷漠感到绝望,他质疑他存在的必要性,他想过死,无足轻重的人为什么还要活着?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一个人为他伤心,是付云行把手伸给了他,将他从悬崖边缘拉了回来,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呵护与爱,在他想要去占有付云行的时候,他对他的爱就已经不再是亲情了。

他不能不去奢求更多,想到付云行以后会去爱另一个人,他嫉妒地想杀/人,但是他不能,付云行不会愿意他去做这些事情,所以,只有一个途径,让付云行也爱上他不就好了?

周且舒的唇角勾起一个模糊的弧度,他在付云行房间外站了会儿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草草地冲了澡就上床睡觉了,付云行……今晚一定会失眠吧。

周且舒猜想得没错,付云行确实失眠了,一夜没睡,五点多才稍微眯了一会儿,天蒙蒙亮就起来了。

付云行没有叫周且舒起来吃早饭,想等人自己起,按照老一辈的规矩,大年初一是不能叫人起床的,只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下来,付云行不放心,上一次周且舒没有按时起床就是因为生病,付云行心里一顿,起身快步上楼去了。

打开门,室内是一片昏暗。

付云行叫了两声,没听到回应,他走到床边,周且舒朝里侧躺着,付云行按亮了床头的灯,暖白色灯光将室内照出了一片光影。

付云行离得近了,才听见周且舒滞涩的呼吸声,他把人翻过来,周且舒的脸色发红,唇微张着,靠近耳根的地方还有一小片红疹。

付云行看周且舒的情况像是过敏,与其等救护车来,不如他直接把人送去。付云行让司机去开车,给周且舒披了件外衣就把人抱到了后座,在去伊利爱莎医院的路上,给医院先打了电话。

挂了电话,付云行仔细看着周且舒,发现人脖子上、前胸后背、手臂上都有疹子,付云行一方面责备自己粗心大意,从小到大他都没发现付云行对什么东西过敏,如果他知道,完全能够避免。

而且,他应该更早发现周且舒过敏了才对,不至于拖到现在这么严重。

到了医院,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把人送进急救室,付云行坐在椅子上,觉得腿脚有些发软,过敏,可大可小,严重的话甚至会引起窒息——周且舒费力的呼吸声还在他耳边响着。

直到人出来,付云行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病房里,付云行抚摸着周且舒手背上一片红痕,仿佛突然被烫了下,收回手出去了。

赵峰是伊利爱莎的院长,付云行是医院的股东之一,还是最大的、直接控股的那个,他接到消息就过来了,赵峰把检查报告递给付云行,“付董,这是少爷的报告,过敏原已经查出来了,是坚果,尤其是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