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宵想了会儿白熙羽的事,一方面为天才的陨落感到可惜,一方面又让自己别多想。

白诚那一家子,他早撇清关系了。

这次冬奥会在华夏的京市举行,在行程上给本国选手省了不少力气。

阮宵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打磨自由滑节目。

在云燕问起阮宵要编排五个四周跳,还是四个四周跳时,阮宵想了想,选了四个。

肖开阳道:“你要不然再想想?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做五个。”

云燕却是笑,没发表任何意见。

阮宵拿着一对冰刀套,在手里晃来晃去。

他声音细宁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无论是五个四周跳,还是四个四周跳,我都尝试过,虽然砍掉一个四周跳,分数很难达到五个那么高,但是在节目呈现上,舒服太多了。”

想到什么,阮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一开始参加比赛的时候,被叫做跳跃机器,被网友说听不懂音乐,柔韧性不够,我也想过,那就让他们说吧,就这么一直拿跳跃去拿分,把跳跃做到极致,跳到跳不动为止,完成五个、六个四周跳,只要没有突破身体极限,就一直加跳跃,完全地凭借技巧和技术去争取第一名,也不是不行,但是……我不接受。”

“我学花滑的初衷,是因为它看上去很美,很让我触动。”

“当然也想拿第一,但我更想要的,是所完成的每个节目都能收获观众的掌声,触动他们的内心,被他们记住,一个选手的节目好不好看,用不用心,即便是没有专业知识的观众,都会有评判……如果有一天,花滑只剩下跳跃,一定会丧失它现在的魅力。”

阮宵看向肖开阳,眯起眼一笑:“我不仅要拿名次,我还要把这项运动传播出去,让大家知道,花滑真的很值得看一看。”

肖开阳竟一时间无法反驳。

受打分制度的影响,现在花滑的评分方式,是把一个整体的节目拆分成好多个固定的元素,更像是让选手踩点得分。

因为要选手保存体力做跳跃,所以在编舞上,大量砍衔接动作,甚至没有耐心去打磨作品,一切为四周跳服务。

于是比赛中的技术性越来越突出,艺术性越来越削弱,导致某些国家在花滑这一块变得像大家所说的“十分功利”。

出现这样的局面,是个人对于这项花滑运动的理解和感情不同。

无论是持竞技至上态度,还是将这项冰上运动奉为艺术,没有谁更对,也没有谁更高贵。

肖开阳叹气一声:“当然希望人人都是你这样的理想主义者……”

只是背负得多,对自己要求得多,就一定不会轻松。

阮宵却是对自己充满信心,欢快地敲了敲冰鞋套:“只要我能比上一次的自己更好,就一定能守住自己的理想。”

云燕忍不住捏了捏阮宵的小脸蛋。

她知道,阮宵过去喜欢跟别人比,因此给自己加了很多无形的束缚。

但是找回状态和节奏后,阮宵的目标更多是放在突破自我上,这使他在冰上变得愈发地从容和自信,也不乏意志力和韧性,越来越容易塑造。

这才是云燕喜爱的黑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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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会议结束的时候,阮宵坐在椅子上滑到肖开阳身旁。

“教练。”

肖开阳看他,莫名:“什么事?”

阮宵“嘿嘿嘿”:“还有代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