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侧的男人动了动,扯过大半边被褥盖在身上,良久,被夜间凉气冷到的青年在迷糊中本能地往热源靠近,钻进了另外半边暖和的被窝。

寂静空荡的房间中隐约响起一声轻笑,很快消散在风里。

……

半夜,郁燃恍惚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敲什么东西,哒哒哒,像木头敲击地砖的声音。

他从梦中挣扎着醒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脑袋躺在什么热乎乎的东西上面,还没等他睁眼,熟悉的掌心温度捂住了他的嘴。

“别动,老板。”

滚烫的气息贴在他的耳垂上,低沉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初醒时候朦胧的感官也抵不住这么近距离的侵犯,郁燃感觉自己耳朵连着半边脑袋都麻了,被碰到的地方生理性地发烫,让他一时分不清楚是燕时澈掌心的温度,还是他自己脸上的温度。

燕时澈手臂点在郁燃脑袋下,圈起来掌心刚好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手警惕地握住了匕首,屏息探听外面走廊上的动静。

刚才那是有东西在走廊里奔跑的脚步声,非常急促,响亮得不加掩饰,似乎在被什么追逐着逃亡,又似乎只是故意弄出这么可怕的动静,让所有人都听得到。

古堡寂然无声。

咚咚,咚咚,咚咚……

郁燃忽地往后缩了缩,没逃得过燕时澈敏锐的耳力。

“你心跳怎么这么快?”男人含笑太明显,青年恼羞成怒地用膝盖顶了他一下。

“放开我。”

“不放。”

燕时澈因为笑意无声地颤动,郁燃那双眼眸被夜色同化成了一片漆黑,隐隐藏着怒气,“滚蛋。”

青年的太阳穴急促抽动,他从被子里抽出手,扒开对方的桎梏,就要往双人床的另外一侧挪动。

下一秒被坚实的手臂圈了回去。

燕时澈:“嘘,有声音。”

“哪里有——”

郁燃猛地闭上了嘴,他也听见了。

冰冷的黑石砖块铺就的地面,重物被缓慢拖动着,布料摩擦着坎坷不平的地板,拉扯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拖拽的声音在门外很近的地方停下,紧接着,传来了闷闷的敲门声。

是他们对面,胖子和那个姓郑年轻人住的客房。

咚。

咚。

咚。

敲击声每次相隔三秒,既缓慢又诡异。

三声过后,对面没有开门,拖拽的动静再次响起来,这次来到了郁燃他们房间门口。

咚。

咚。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