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闪出五颜六色的光圈,氧气从她的肺中慢慢挤出,这是一场缓慢的行刑过程。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可能是三分钟,又或许是三个时辰。

持续不断的痛楚,让冯月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下了地狱,进了牛头马面支起的油锅。

当她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时,头已经抬不起来了,因为支撑着脑袋的脊椎已经完全断裂开来,仅仅剩下了一些皮肉和筋脉连接。

她仿佛又没有死,在绳子松开的一刹那,大股的空气灌入肺中,喉咙里传出一声哨响,紧接着发出嗬嗬的喘息声。

“我操,她没死!”

“这怎么可能?!”

两个大汉惊恐的看着倒在地上、如蛇扭曲的冯月,瞬间背上全是冷汗。

这种上吊方法,人根本活不了!

“不,先别、别想这些,你看时间不够了!”其中一人忽然惊醒过来,“怎么办?!”

“就是个破娘们,想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最开始那个大汉破口大骂,“你去把院子里的柴搬到一堆,我把这个娘们儿拖出去,我就不信火都烤不死她!”

郁燃没有料到,在冯月的回忆里,他与她完全通感。

刚才冯月被吊起来的刹那,郁燃也像忽然被人勒住了脖子,完全喘不过气。

极度的疼痛让他脑子懵了一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跟随着冯月的身体被架到了木头架上。

他的脚下是堆积起来的干木柴。

对面的大汉手中提着一盏煤油灯,恨恨地望了过来。

他大呵一声,把手中的煤油灯摔碎到木材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去除身上的晦气。

明火遇到干柴,瞬间燃了起来。

滚烫的火舌舔舐着冯月的身体。

冯月直直的望着前方,穿过祠堂洞开的门,盯着那神像,盯着那供桌,盯着那插着香火的铜炉……

好像她要把这带给她屈辱的所有东西都深深的刻在心里,反复咀嚼,徒然生出一种怎么也熄不灭的怨气。

“烧不死!”汉子们惊恐道,“她根本不是人,她是怪物!!”

“不……老子就不信了……”侮辱过冯月的那人干脆破罐子破摔,用棍子把冯月从火堆中挑了出来。

他打开停在院里的棺材,将冯月甩了进去。

在郁燃最后的视线中,烧的通红的木材源源不断地被扔进棺材里。

小小的空间就像一个炼狱。

当棺盖再次紧紧盖上,氧气耗空让木材陡然熄灭,四周再次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中。

他重重喘息起来,无边的痛楚从肉身上褪去。

一线光明打入眼帘。

郁燃见燕时澈站在外面,低下头看他,喉结上的伤疤都显得亲切了起来。

“老板,两分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