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燃同燕时澈沿着村子的边缘查看。

冇有村不大,四十四口人最多也就十来户,田地也零零碎碎地挤在屋舍之间,挨得很近。

田中什么也没种,荒草生了半米,枝叶枯黄,蔫蔫地散落生长。

这是冬季,或者秋收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郁燃判断,或者是长期的干旱过后。

两人踩着田埂一前一后穿过几户人家。

阴冷的风从草的间隙里吹来,郁燃总感觉有人在暗搓搓地窥视。

那些灯笼在白日里都熄了烛火,暗红的纸笼在失去亮光后死气沉沉地勾在檐下。

黑洞洞的窗口也被囍字剪纸糊住大半,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郁燃脚步忽然顿了顿,深黛色的眼眸机敏地停在一断油腻的窗柩上。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那里似乎闪过了一个黑影,藏在囍字分割后黑魆魆的玻璃空隙中,惊慌失措地隐秘起来。

“到处都是眼睛。”燕时澈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窗口、门缝、瓦隙,无处不在。”

黏糊糊的视线如影随形,让人想忽视都难。

郁燃陷入沉思,“这个村子到底在忌讳什么?”

如果说是他把燕时澈带进剧本,让冥冥中的剧情轨迹发生了改变,再结合那些村民与剧本信息不同的举动,那么多出来的男人必定是解题的关键。

他又想起了阴媒念叨的“多了一个”,思绪陷入困境。

“不知道。”燕时澈懒得动脑子,扬起下巴面向方才人影闪过的小屋,“进去问问呗。”

“先别——”轻举妄动。

后半句还没说出口,只见男人大步跨过屋舍前的篱笆,敲响了木门。

“有人吗?”

郁燃抿嘴,冷冷道:“他疯了会主动听话开门。”

“咦,好像没锁门。”燕时澈挑起唇角,趁屋内人反应过来之前飞快地推开一条门缝。

紧接着门后一阵巨大的阻力袭来,一张老头的脸透过门缝暴露在日光下,他嘴里发出愤愤的方言,似乎在咒骂。

郁燃快速上前,帮燕时澈抵住门板,也不知那老头力气为何这么大,除了能看见半张脸之外,再也推不开了。

“里面有地锁。”燕时澈啧了一声,“好卑鄙啊。”

老头闻言脸色都青了,估计在心中咒骂,耍流氓强行入室,不知道是谁卑鄙!

郁燃抬头正好对上对方恶狠狠的眼神。

“我就说过,我早早地提醒过他们,不能让外面的人进来。”老头一边咒骂一边喃喃自语,“滚开,畜生,狗种!那么多——那么多,这是个死局!到了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那么多?

郁燃看向一旁的燕时澈,到底多了一个人会发生什么才让村里人都如此人心惶惶?

但老头除了满口不重复的脏话,其余什么线索也套不出来,郁燃只好暂且把疑问搁置,和燕时澈先回到祠堂与其他人集合。

沈同宇和陈童先回来了,他们与郁燃的发现相同,村民似乎都不怎么待见众人,户户家门紧闭,根本不愿意同他们有接触。

陈童好像受了些惊吓,比平常都要沉默,站在槐树底下一言不发。

直到午间,程希佑和曲蕊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