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后面的符合声,也大抵都是这一个意思。

除此之外,还有人直接剑指顾砚书。

说温家书香门第,时代清贵,若非有人胁迫,怎么肯做出如此下九流之事?

而这个胁迫他之人,即便这些人没有明说,但稍稍对报社有些了解的人也知道,除了厉王府外,别无他人。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事情便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这些人居然就已经说到了要从明日开始不买日报,给报社一点颜色看看之类的话。

还说什么报社一日不撤下广告,他们便一日不买报纸,只要让报社明白了他们的态度,清霄公子一定会还给他们一片净土!

虽然顾砚书能够听出来,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但也险些被这些人给气笑了: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今天他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不过是刊登一个广告而已,居然就能引起这些人这么大的不满。

即便如此,顾砚书也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倒要听听,这些人还能说出什么惊世之语来。

恰巧这个时候,最开始提及京都日报的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嗯?范公子怎么不说话?在下观范公子这表情,似是有不同的见解?”

第121章

在那人问完之后,顾砚书下一刻,便听到了一道略微有些低沉,让人听起来十分舒服的声音:

“在下对诸位的意见,的确无法苟同。”

那人微微顿了顿,似乎是停下来喝了一口水,而后甚至没有给其他人丝毫反驳的机会,开口便是一顿输出:

“诸位口口声声说日报刊登广告是沾染了商人气息,浑身铜臭,然而诸位是不是忘记了,一份报纸才仅仅五文钱。”

“在座的诸位都是读书人,对宣纸的价格应当都心知肚明,即便是最次最粗糙的宣纸,想要买上一份日报的数量,也需要二十五文钱。”

“梁兄,我记得令堂的娘家便是做纸张生意的吧?怎么?令堂没有告诉你,一份日报所用的熟宣,成本要多少?”

“即便诸位不知道成本多少,这些天应该在学堂看到过不少囊中羞涩的同窗该用报纸做草稿,就是为了省下买宣纸的那十几文钱吧?”

“除去印刷所用的熟宣,印刷所用的油墨、工匠的工钱、店铺所需的维护费用,甚至是各位大人的笔墨稿费……难道都不需要钱?”

“在想观诸位义愤填膺的模样,也还以为报社的一份报纸并非是五文钱,而是五十文钱呢。”

“怎么?诸位现在的意思是,报社有了亏损,就必须这样一直亏损下去,不能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将这一部分亏损收回来?”

……

越说到后面,这位范公子的声音便越高,可以听出,这是如同最开始挑起话题那人一样,是故意说给包厢外的旁人听的。

原本在酒楼中喝着小酒,看着戏,觉得刚刚那些人说的颇有道理,报社的确不该在报纸上刊登广告的看客,此时的心态也略微发生了转变:

没错,报纸售价低是京中百姓人尽皆知的事实。

君不见现在谁家墙上缺了点什么东西需要糊上一糊,甚至是街边的小摊贩需要用到宣纸包装的时候,都该用了报纸。

问及为何如此,得到的答案便是“便宜”。

但是在此之前,却从未有人去思考过,这“便宜”二字的背后,隐藏了报社多大的亏损。

现在被人点出来,他们才发现,有些事情,的确是他们想当然了。

这个时候,那个包厢中又有声音传了出来:

“范公子你看咱们这就是随口说笑,你怎么还较其真来了?宁公子的出发点也是好的,不过是考虑不周而已,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