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旻:“行,那咱们更没有理由在这里虚耗着了,再过一个月,你挑个日子便撤罢。”说罢她一夹马腹,就要冲下山坡。
“诶!殿下!”樊邯出声。
猎犬箭一样地从远方射过来,跟上主人,西旻回头:“怎么了?”
“东境……”
猎狗狂吠,似乎也嫌他啰嗦,樊邯有些难以启齿:“东境那边没有什么消息回来嚒?”
“他朝我要阿隆。”
樊邯:“那……”
“这我能给他嚒?”天地辽阔,她纵马狡黠一笑:“阿隆现在是你的儿子啊。”
·
“扑通——”
硕大无朋的白虎扑进水池中,溅起四散的水花,辛鸾羽翎轻动,回头用喙梳了梳自己被沾湿的羽毛,紧接着抻着脖子又啄了一串冰镇的葡萄,把头摊在地上吧唧吧唧地吃起来。
天衍方圆辽阔、地大物博,最大的问题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中境没日没夜的下雨,西境没日没夜地大太阳,辛鸾和邹吾到西境这些日子,晌午十分根本就是热得动也动不得。
清透的水淹没邹吾雪白的皮毛,蝉鸣燥热,他一个猛子扎进去,沉在冰冰凉凉的水,游尽了兴才窜出水面,扒住木板。
此处是辛鸾母亲生前的寝宫庆云,因先王后也怕热,所以有个殿内有一汪好大的水池,供她与女伴夏日嬉戏。从邹吾的视角看,辛鸾就瘫在那棵玉山圆柏之下,眨巴着那一双小眼睛,一边吃东西一边着看他。
时风月说,辛鸾的眼睛就算好了,也回不去以前可以夜视数里的目力了,他不能大悲大喜,不能伤心流泪,不然眼睛迟早有熬坏的一天。
而从辛鸾的视角,只能看到一只湿漉漉的大猫扒着木板直勾勾地看着他,木板被他压得微微发沉,发出咯吱的声响,辛鸾心想:我的老天啊,他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是有多沉啊?!
辛鸾伸出赤裸的手臂,拍了拍木板:“上来。”
大猫前爪用力,整个身躯一气跃出水池,湿淋淋地扑上岸,欲将辛鸾裹在身下,辛鸾一个巧劲儿,化身凤凰反而把他翻倒,然后他开始笑,咯咯咯地笑个没完,白毛和红羽被水打湿成一坨一坨的乱飞,两个人不断地缠绕翻滚,时而兽形,时而人形,人形时发丝潮湿凌乱,伴着辛鸾的笑声,一劲儿地在玉山圆柏下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