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日沉,辛鸾远眺落日方向:“这事儿也该传到西南了罢。”
徐守文:“庄先生已在接应路上。”
辛鸾苦笑一下:“走之前我答应庄先生忍耐,估计老爷子现在是带着戒尺来的。”
徐守文“噗”地笑了一声:“没事儿,我们帮您作见证,让先生少打殿下几下。”
笑罢,他神情转为严肃,这中境一马平川的地势还是太危险了,他沉沉道:“只要不碰上辛远声围堵,咱们就能顺利回去。”
辛鸾左手上还绑着紫色丝带,因为刚才的几场战斗染了血,紫色在夜幕中飞舞着,透出深沉的黑,辛鸾听了徐守文这话抱起手臂,什么也没说。
是时,一只红背黄嘴的小鸟儿咕咕两声,盘旋着落在辛鸾肩膀上。
徐守文抬一下眉头:那是在辛鸾、邹吾、红窃脂之间传递家书的小鸟儿,是某人问讯要回来了?
辛鸾神色如常解下鸟儿的绑腿,展开字条,徐守文盯着他,只见几天以来南境众郡易帜都没能让他多动一动眉毛的脸上,忽地间露出震惊的表情……
“中行沂,把姐姐……”
五步以外的仇英听到声音立刻弹起,急道:“怎么了?”
辛鸾回头看他,声音震动:“……休了。”
·“不要去!”
中境,三川郡,辛襄满脸阴霾地垂着头,正在纹卿协助下飞速地带甲,西旻一身简略劲装,几乎是粗暴地推开门,劈头就道:“辛襄你不要去,辛鸾雪瓴宫宣战,南地西境易手也就是这几日而已,交出兵权,你不要管这一摊烂事!”
少女语出惊人,一句“交出兵权”直白得理直气壮,纹卿猝不及防被她推了一把,险些惊掉下巴。
辛襄的护臂被西旻抓住了,少女细白的手指抓住绳结,妄图想把那甲片拆解下来:天下的舆论已经逆转过来,辛鸾现在就是在万仞之上推千钧巨石,势能如此,他去又能如何?
“不要管。”西旻看着他,声音因祈求而无比坚定:“成败皆是死局,谁都可以管,你不要管。”
辛襄却隔开她的手,不近人情地抬头:“齐嵩之死,你也有份。”
西旻一怔。
辛襄冷冰冰地看着她,齐二公然检举他父亲时,西旻那惊鸿一瞥之表情,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么快意,那么大仇得报,诡异得凶残,“我也是忘了,三年前你明明说过的要让他’家破人亡,血债血偿’,你从来说话算话,是我忘了。”他挡开她,已无心去问此事她参与多少,只是把那扯松的绳结绷紧:“父亲,弟弟,妻子,朋友,我谁也左右不了,你们都有自己的算盘。”
“辛襄辛远声!”西旻急怒。
“太子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