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苗的战报,同时也传到了向垚关行军的辛襄的手中。
杏子林中辛襄正在修整,火光映得他一张脸半明半暗,近乎狰狞。
他原本是想着慢慢行军骚扰南境边境,主威慑,静观时机。毕竟西南是打外族侵略,辛襄还没想在这个时候背后捅刀,令亲痛仇快,但是申豪这般速度显然是出乎了他预料,就算他知道速战速决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样的速度,还是让人惊诧。
司空复接过军报看了看,不由摇头,“‘飞将军’之名果非浪得,此人将来定不亚于他叔叔墨麒麟,咱们东境,又得一劲敌。”
辛襄却不说话,皱紧眉头伸手拨了拨火光,眼里含住的,是森然的杀气。
·
“外面正庆贺得热闹,你俩怎不出去?”
“啪”地一声,红窃脂掀开营帐闯了进来!帐外是冲耳的叫嚣庆祝之声,肉香酒香弥漫,苦战十余日的南境将士们已经一连欢庆了三日了,各个喜形于色,喝得是东倒西歪。
红窃脂定睛一看,只见帐内氛围有些不对,灯火下,申豪手边一道手令,白骢女扮男装地坐在一旁,也是目露忧心之色。红窃脂上大步上前拿过来,一目十行,脸色瞬间变了。
“让你卸除武装将南境军交割给陶滦陶将军立刻回渝述职,三日内出发,怎么这么急?还有这个是什么狗屁命令,还只许带八十人?”
红窃脂气血上涌,一言道破:“他们这是拿你当乱臣贼子防备呢!”
她真敢说,白骢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申豪倒是没有表情,他的一口意气已经在战争结束的时候泄掉了,他小叔叔被辛鸾所杀,渝都的重臣的确有缘由防备他。
申豪:“据说公子襄已经带兵逼临垚关,巢老大他们也是担忧我罢了。”
“什么担忧!他们也是将军,他们难道不了解你的难处?你这还是打赢了呢,若是打输了,是不是就要记你一桩蓄意叛国之罪?!你不知道,徐斌那个白面儿子现在正得四位重臣的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身无寸功,就只是拨弄是非,厉害他一张舌头,我瞧着这事儿将军们自己想不到,左不过是他的手笔!”
红窃脂猜得不差,这的确是徐守文提议的。在渝都整个沉浸在大胜之中时,他直接点出,若飞将军此时记恨墨麒麟之事,趁胜投奔东境,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