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不光是向繇、连申睦看辛鸾都露出了些许赞赏,辛鸾不知,向繇口才辩天下,当年在先帝帐中一直以谋略机敏、巧舌如簧著称,打不下来的城池,他出使连纵折冲,有过兵不血刃、净赚河间五城、上贾十一城的奇招,只不过当年他年纪太小,事不闻达,先帝还曾笑称:“此子若早生十年逢群雄并立,必然搅得天下诸国不得安宁。”
向繇设谋,从来连环之计,让人想逃脱都难。
对,想逃脱都难。
辛鸾一心才放下,谁知向繇却忽地艳丽地笑了,拍了拍手掌,扬声道:“小孩儿!听到了吗?他不是不能转圜非要治你的罪过,他不过是嫌你无能罢了!”
闻言,辛鸾浑身一凛——
扭头看去,就在向繇越步而出的那道屏风后面,一个身穿深赭牢衣的少年迈步出来,一直八风不动的辛鸾,腾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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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如今已经成一团乱麻了!
邹吾不知道,就在他刚刚想要劝服夏边嘉的同时,自己弟弟所在的渝都大牢已经有人不请自来,打算釜底抽薪——
“……真是可怜,他们春风得意,却要将你流放山野。”
少年没想到探监的居然是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他一眼,又不感兴趣地扭过头去,“向副来看我做什么?我过失杀人,别说只是放我流刑,便是叛我砍头,我眼也不眨,死便死了,男子汉大丈夫,怕甚么。”
邹吾能教出这样的孩子,向繇一点也不意外,只是他听他如此言论,轻轻笑了一笑,“你是觉得自己是按律受刑、罪有应得才判的流刑?”
卓吾没有理会他。
向繇:“实话与你说吧,你斗殴并不伤在要害,谁也判不得你过失杀人,我若有个弟弟受了这擦边的冤枉,便是上天入地也要为他查证清白。你流刑的判处之所以下得这般快,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极乐坊。”
卓吾皱起眉,他在狱中消息不灵通,闻言回头:“你东拉西扯的什么意思?”
“听到外面的声音嚒?极乐坊,今夜被冲塌,知道为什么嚒?”向繇不疾不徐地抚摸着寒铁冰凉的栏杆,眼中在一豆烛火中绽出幽光,“因为辛鸾授意,拿你判刑,换极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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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灵宫中,辛鸾腾地起身绕桌而出,又僵在原地——
“……小卓?”
他心乱如麻,声音就有些颤抖,“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