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户很快便展开来大毡布要盛殓尸体,红窃脂弯腰将自己的衣裳提起来,小兵翻动那尸身的时候,露出了刚一直被压在草窠里的左手。
“咦?”红窃脂随意一撇,当即发现不对,田山七也看到了,立刻蹲下身子想要将那女子紧紧抓着的黑色东西抠出来,只是那女子抓得如此紧,好似死前最后一丝念想就是抓住这可以指认凶徒的证据,田山七也无法,叹了一口气,让人先行殓装。
红窃脂站远了一些,低声道:“百户也看到了罢,那女子手里揪着的黑色绸布,我看,十有八九就是武道衙门的袖标。”
田山七立刻沉下脸,“现在时疫当前排班严密,我带的人又一向端正,不可能监守自盗!”
红窃脂啧了一声,“没说是你底下的小兵,能往来这个执勤地界还不受拦截的,你刚才不也说了?”
田山七倏地瞠目:“你是说……庞牙?”
红窃脂抬头看了他一眼:“至少他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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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十六年,六月二十七日,朝阳打头。
下山城司署衙门在繁重的疫情分派下,新上任的蔺宏蔺大人,突接两桩人命案子。
一桩极乐坊杀人案,来报的人打的是含章太子詹事府的名头,他心头一凛,还来不及派衙役赶赴现场,另一桩斗殴致死案,就惊天动地地喊到了他的衙门口。
状告人是下山城一介寻常的中年妇人,喊冤有人殴杀了他的儿子,蔺宏蔺大人摆摆手让底下人先去缉拿嫌犯,回来再审,谁知呈报的状词他只是听了一耳朵,当即脚步一停,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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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渝都,水军码头。
辛鸾一身黑红二色冕袍,左手略拖着衣摆,由城南宣余门出,拾级而下,身后跟着邹吾、徐斌等一行十五人,轻车简从。
今日行程他要检阅南境军,只是帝子未至,忽闻恢弘的雅乐排挞而起,辛鸾定睛一看,这才见偌大的水军码头,此时竟然密密匝匝排了十几排南境诸部衙署的大员侯驾,放眼望去,黄绿赤紫,雉尾金蝉,更在外围立着一大圈蠹旗黄扇,卤薄仪仗,更有甚者,他还看到了乐班与舞班。
辛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