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内情其他大夫明显不清楚,纷纷露出惊讶表情,一句两句地问起来。
辛鸾听他们讨论,也挺不解的,一是不解既然是私下交易,糜太医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二是他们封城才七天,一片兵荒马乱,这些为富不仁之人到底是哪里迅速拉起一批买家的?下山城基本瘫痪,他们怎么建立的信息渠道和交易线?
辛鸾转向时风月,“你那个救治的方略是古方为本调整的罢?现在第几副了,有明显效用没?医署动作快点,康复的人出去了,大家也不用信这些旁门左道了。”
时风月是早在封城前就在研究治疗方略的人,所以封城后这件事也义不容辞地落在她身上。
时风月有一说一地答,“第三幅了,效用有限,还不能使用。”
辛鸾愁得直摩挲纸,“就不能先给重病的试试么?能送回家一个也是好的啊。”
时风月比他还直白:“殿下,那是虎狼药啊,人命关天,我怎敢玩笑?”
辛鸾闭嘴了,惆怅地叹了口气。
糜太医眼见着话越说越偏,有些忧急地问,“殿下,谣言比恐惧更能攻破人心,民间私传虚假药方,这事儿您就不管嚒?”
辛鸾:“囤积居奇这是严查的,乘机欺诈也是严查的,但是你说的药方里可有常用药?清热药不是毒药,就是有百姓愿意信它,越贵越信,买了心安,朝廷又能怎么样?武道衙门如今很忙,不可能因为小鱼小虾大动干戈。”
糜太医明显是还要说什么,但是被辛鸾堵得硬是说不出来。他眼珠急剧地转动,眼见着滴漏就要流尽了,忽地心一横,开口,“殿下,不是这样的,他们很多都是教徒,对您封城心有怨愤,得病了也不来医署只是自我治疗,早晚趁着无人,偷偷去抓叫‘趾踵’的鸟,说大疫的起因就是因为它,然后聚集在一处一只一只扯断鸟的翅膀,掏出内脏,放在火中烧……”
“糜衡!”时风月声音发颤,立刻斥止他。
辛鸾呆呆地睁大了眼睛,脸孔一片惨白。
鸟儿代表什么,这隐喻太直白了,众人惊愕地先注视糜太医,又转投辛鸾,凝住的指挥室宛如深蓝的冰窟,辛鸾呆呆的,也不说话,忽然间,他猛地一个俯身,骤然蜷起脊背,急剧地呛嗑起来!
“殿下!”
翠儿被吓到,立刻就要抢过来帮他顺背,时风月比她更快,起身绕过大案拨开人,一把搭住辛鸾的手腕!遽然的呛嗑声仍不止歇,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糜太医跟着众人慌乱站起身,手足无措地看着!
众人的目光紧张,辛鸾在时风月的手指下收回手臂,拒绝诊脉,“没事……咳,没事,咳咳,就是被自己口水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