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鸾不由分说,自己咬了一个荔枝,迅疾地探身塞进他的嘴里——
邹吾被喂得一愕——
辛鸾又迅疾地退开,看着他的眉眼弯弯里,盛着满天的星辰:“好吃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喘,额角也冒出了汗,邹吾咬了咬那甜腻的果肉,吞下,忽地毫不相干地问:“谁给你看的诊?”
辛鸾觉得他不解风情,噘着嘴把碗一搁,把头朝着床沿,躺倒下,“那个记不住名字的御医呀,就是给我调面脂的那个咯!”
他的发绳在他不规不矩的卧姿中散开,长发一拢,水一般顺着床沿披散下来。
邹吾弯下腰,一把青丝握了满手,帮他拢在榻上,眉头不经意中又蹙了一下,“我今晚让时风月来给你看。”
“不用了吧……”
辛鸾仰着下巴,像翻着肚皮、毫不防备的猫,“这钧台宫里人来人往,请外面的人,摆明不就是不信任人嘛,我这些日子贬黜了武道衙门的都统,又拐带了一次安哥儿,我可不敢瞎蹦跶,难免又和谁生了隔膜。”
辛鸾长得乖乖的,心眼儿却多的跟蜂窝煤,他抬起手去够他的手,“再说了,我才在朝堂上那么威风,你又立了功,如果咱们什么事儿都没有,才会招人恨的吧?”
邹吾这几日水里火里,运石脂,打水战,炸亭岗,好几个夜都是衣甲不卸的囫囵睡觉,此时被辛鸾那又小又软的手一抓,不禁抓得他心头一荡。
“我赌巢将军现在在处理军务。”辛鸾小声道。
邹吾:“嗯?”
辛鸾认真地看着他:“小卓就算喊他过来,也需要两刻钟。”
这充满暗示的话让邹吾愣了一下,“你要……现在?”
辛鸾哀哀地皱眉:“邹哥哥……”
这一句,把邹吾心口都喊烫了。
辛鸾那天的话言犹在耳,不知有多伤邹吾的心,可是这个时候,邹吾紧张挣扎的却不是这个,他扫了一眼紧叩的门,低声蹙眉,“我手都没洗,会把你弄病的。”
他运石脂的时候很是艰难,手背上现在还带着紫红色的瘀伤和冻伤。
辛鸾立刻抓紧了他的手。
邹吾同时抓住辛鸾的手腕,“别使性……”
他们在彼此的眼中倒扣着,天地万物都在他们眼中颠倒,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吻的地方,上一次金辉洒遍,这一次夕阳西照,而他们还没有在这张床上过……
辛鸾目光坚定,邹吾在那热烈的凝视中节节败退,最后只能任由着辛鸾抓过他的手指,张嘴含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