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面。”
夏边嘉的脸色同时变了:“地宫有外人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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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侧石阶转到主池祭坛,足有百余步,越是靠近祭坛,越是步步机关,然这些所谓机关并没有什么暗箭飞镖,申家人设立之初,就不是要把这里变成屠人地狱,激起闯入者鱼死网破、负隅反抗之意,而是为了提醒地宫之上的主人:已有不速之客,请早做防备。
“你说什么?”
辛鸾看着安哥儿,呼吸就要停滞了。
他知道这是哪里了!这个地宫的规模,不就是按照巨灵宫正殿大朝会一比一建造的嚒!这祭坛所在就是他几个时辰的王座,而这暗流涌动的主池,就是受南境文武朝拜的丹墀!恐惧像海一样淹没了辛鸾,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腿,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森寒的地宫,任后背滚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我需要你。”
安哥儿那张带着童真的脸变了,幽暗肮脏的绿色暗流中,他的脸上好像有一个陌生的成年男人的脸凝在空中,他猛地敛住笑容,安哥儿那双全黑的眼睛,就一时间变得坚定、深邃,冷峻、通透。
“辛鸾,我需要你。”
十步,辛鸾艰难地挪动着每一步,他浑身都痛,痛到窒息,就好像他变回了母体中的婴孩,正在被痛苦地分娩,血液在他的血管里尖叫躁动,要爆开他的全身!
“你……”辛鸾痛苦地弯下腰,“……是谁?”
安哥儿安然而奇怪地看他,“我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嚒?”
他有一张和向繇和申睦极其相像的脸,辛鸾第一眼见他就很可怕的联想,可所有人都说他们不像。
“我是可怜人,枫树锁住了我的身体,令我不见天日,高辛氏的鸟儿可以矗立高山之巅,我却只能委身在幽暗的地底,我等了你十几年,终于等到你来到南境,来到这里。今日你想牵制朝堂,我就乖乖到你的钧台宫来,你想要什么?权柄?王位?百万雄师?我给你,我都可以满足你,我让你掌握天下,我可以满足你任何要求……”
辛鸾头皮都要炸开了,他看着他那孩子的笑容,却没有办法走开,一个踉跄单膝跪在他的面前,就像一个臣子在对君王俯首!
“是向繇教你这么说的!”
他好痛,他要被人剖开了。
“向繇?”
安哥儿用那童稚的嗓音天真的重复,兴致盎然:“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呦?”
他眼有笑意,身后的巨蛇本是石像死物,却在他的笑容中,硕大的瞳孔缓缓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