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后方哪里有人?”
“悲门时风月已召集南阳侠士一千人,正待与赤炎军里应外合!”
何方归与申豪忽地对视一眼,忽生激动之意——
邹吾:“目前我的计划是何方军的赤炎军做强渡合川之事态,引起东境守军之戒备,我绕道索亭港后方带领南阳豪杰掩杀过去——”说着他抬眼沉沉地看向何方归,直言坦白:“这战术企图是否成功,只看将军愿不愿意信我,愿不愿意大张旗鼓,愿不愿意做这个渡河的诱饵——”
这是战役欺骗,有前面的配合,才有后方偷袭的成功,前后两方稍有一丝一毫的不信任,这场奇袭险攻,都会功败垂成。
何方归明显是动心,可也瞬时陷入了神思。
“何将军。”
邹吾正色道,“我也想向巢瑞将军借兵,他的十四番与您的七番配合,您更无后顾之忧。但是您清楚,巢瑞将军不会借给我的,就算我说个三天三夜,也不过是白费口舌——如今您若下定决心与我同去,有些话便要说在前面,一来您是担着违背军令风险擅离职守的,垚关城破在即,含章太子处处掣肘,上无赤炎军奇袭之军令,就算我们能胜,其后或许有无穷麻烦;二来您这次的友军不是身经百战的赤炎,只是一群身有血勇的南阳侠士,今日一去,风险无穷,只看您愿不愿信他们,愿不愿意信我邹吾?”
他没有藏私,他将最坏的局面坦言相告,赌他何方归的人品气节,赌赤炎主帅的胆量魄力。
大帐此时已经透入晨光,何方归思索片刻,严肃抬头:“你有几分胜算?”
邹吾直言:“只有五分,要么胜,要么败。”
何方归:“二十一日晚亥时,合川风急浪高,你能在夏阳准时登岸嚒?”
邹吾:“生死无阻。”
何方归手指合川南侧:“我率领三百亲卫合川强渡,最多能支撑半个时辰,炸陈仓攻后备全都要靠你。”
邹吾:“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何方归利落点头:“那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信你。”
他目光垂落在地图上,想做几分若无其事,却仍是泄露他的情绪,“你虽未救出我弟弟,但也救我妻儿,这恩情,我何方归没齿不忘!可我与你联手我也需说明白,我不是为了私情才答应,是因为我为将为军,自有守护一方土地的责任,谁能力强,我信谁!谁能赢,我信谁!”
二十七岁的何方归将军,赤炎中最朴忠而潇洒,言到此,他右手握拳重重地锤击了一下邹吾的心口,“二十一日,我和我兄弟的性命都托付于你!亥时渡河……邹吾你万万不要误我!”
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
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地觅封侯!
向繇此生筹算缜密,他说邹吾未救何方还,太子党内部一定人心浮散,可他只算对了阴暗人心,忘算了赤炎的重信与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