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翠儿却忽然拉了他一把,小声道,“殿下吃些吧,散骑常侍说殿下还在长身体,他不让你饿着肚子上超。”
辛鸾眼皮一跳:“什么时候?”
翠儿讪讪,有非礼勿视般地害羞:“就……几个时辰前啊。”
辛鸾没有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身脱掉了公服,乖巧地坐上桌子,拿起了筷子——
·
一连几日都是小朝会。
江风华战场失利的军报被人抛了出来,申不亥一党当即有人提出何方还至今未归,前方军心不稳,里里外外说的还是追究江风华的责任和渝都征兵的难处,辛鸾不动声色地听着,实则如一只弓着背脊、蓄势待发的猫,时刻准备着中尉陈嘉等人的发难。
按照徐斌的分析,陈嘉等人应该是在等四月二十二日的大朝会,或者是打听到消息邹吾已经连夜走了,现在他们势单力薄,这才想到等六品以上的官员全数到齐之后,上下一心、人多势众地大谈邹吾之事。
辛鸾这些日子在朝堂上因为何方还之事,颜面尽失,知道对方现在平稳无声,是在暗中酝酿一场恶仗,故而不敢掉以轻心哪怕一二。
邹吾走后一连几天,他除了回寝宫睡觉,处理公事基本什么都挪到了赤炎行营。他接各种各样的军报,收斥候各种各样的前线消息,不断地研究作战方略与地图,基本上就要把自己看吐了还不肯放弃,就只想他若能在战场上扳回一城,哪怕一城呢?他都不至于如此的被动!
“为什么我们不能断他们的后路呢?”
二十一日的晚间,辛鸾在研究几百遍垚关附近的地形后,目光忽然一转合川一线,一个想法忽地闯进了他的脑海。
他一个激动,立刻掀帘让人去把巡营的巢瑞将军请过来。
待人到了,指着合川中段的“索亭港”附近的陈仓就道:“将军您快来看——根据军报,此处索亭港是东朝粮草转折之地,由水路转陆路的重要港口,您觉得,咱们能不能断他的后路呢?”
·
这些日子,辛鸾恶补了太多的兵法,当然一眼能看出索亭港这个地方战略位置的抢眼。
以他看来,索亭港得之,一可以东拒辛涧,把防御范围扩大到合川北岸,充分加大南境的防御纵深,成为南境反击的前进基地;二可以截断逆合川而上的粮草,拔掉陈仓,直接掐断良成业的后备军需,极大的压缩赤炎的回旋余地;三若是还有兵力镇守于此,形成屏护,那东南三苗人的粮草航线,可以剩下一大半的路程,直通前线。
“赤炎铁骑在陆战战无可胜,但是我父亲并未培养过强悍的海兵,我们垚关既然已经胜不了了,为什么不能从水路直接楔进东朝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