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鸾爱来这个药棚,这个棚里常坐的只有一个沉默寡言的医女,面容霜雪一样,外面有什么热闹也懒得去瞧,雷打不动地坐在这里分药煎药,而她这两天看见辛鸾,也不说话,也不打招呼,多一眼都懒得给他——辛鸾就喜欢这种能让自己落清净的,踏踏实实地在这儿坐下了。
药是不敢乱碰的,但是他可以熬青草茶。
好几个炉子里炖的都是这种茶,说是专治水土不服的。
辛鸾心想,怎么我当时来的时候一群御医给我开药会诊,就没人给我介绍这个茶呢?他自己晾了一杯,喝了一口,觉得这个害挺好喝,苦苦的,但是咂摸一下便回甘了,他问了下,说这是当地野姜花的味道,春天采,一采一大蓬。
但他坐在这儿的主要原因是,这离建屋的地方近,从这里看过去,他能看见邹吾。
盖房架屋需要力气,民伕只留了几个会盖房子的,剩下的全让他们走了。而现在赤炎军分工明确,晚上的时候,让可以化形的人出来干,白天那些人就在营房里睡觉,免得引起骚乱,而下午的赶工,重活就落到了邹吾和申豪身上。辛鸾发呆的时候,正好那两个人拿肩膀一头架着一边的椽木踩着着梯子往梁上搭,底下,当地人在指挥,大声喊着“乙、而!乙、而!”的口令,太阳很烈,辛鸾屏息地看过去,极佳的视力让他看得见邹吾手腕和喉结上的汗膜,上衣蹭上的土渍,手臂绷紧的肌肉,勾在腰上来回晃荡作丈量用的细麻绳,还有爬梯子时若隐若现的下体。
辛鸾一呆。
打扇的手一下子就挨到了滚烫的炉子,他“嘶”地一烫!
医女被他一惊一乍吓了一跳,奇怪地回头看他,辛鸾立刻把手背过去,佯做无事地朝她笑笑,那女孩困窘地看他一眼,扭过头,继续分装她的药。
辛鸾揉了揉被烫到的手指,还好他撤得快,并没有烫得很严重。
他最近一直这样,看着看着邹吾,眼睛就在他大腿附近乱瞟,邹吾的下裳普遍都很宽松,一般情况他是看不出什么的,所以他总是在等邹吾动起来,期待着他上房、登梯,随便干些什么的时候,能露点端倪,辛鸾就像个蹲在树下等着松塔自己落下来的小动物,兴奋又困惑地期待着,不断地想象那男根的形状,长度,样子,有时候,他咽着唾沫,自己还能把自己想进死胡同里,并且越想越气……哈!不公平!凭什么他都摸过自己的了,自己还没摸过他的!
“殿下……”
辛鸾吓了一跳,羞耻的畅想瞬间被残忍地打断了,他慌乱的抬头,满脸春色地和徐斌对了个正着。
徐斌:……
辛鸾拍了拍脸,解释:“坐炉子旁边太热了。”
这话说得,嗓子都哑透了。
徐斌心道:我信了你的鬼!
辛鸾看出他的眼神,清了清喉咙,强行端正了些,“什么事?”
徐斌也跟着正色,迅速进入任事状态,最近他有刻意节食,也可能是整日上山下山运动量太大,看着竟然瘦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