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白角还在怔忡,卓吾闻言,率先扣住了辛鸾,“你知道你现在什么境地?你身份会暴露,行踪会暴露,那一位刚刚大权独揽,你要被当成靶子被打吗?”
辛鸾却挣开他,静静道,“我没疯。”
他挣扎了一下,从邹吾的怀里跳下来,不动声色地看了白角一眼,拿过卓吾手中的鞋子,穿好。
“我受够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他还是有些虚,落地时踉跄了一下,不过立刻就稳住了,他瞥了卓吾一眼,沉声道,“小卓,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我一辈子都该做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老鼠吗?”
“可你现在只是在负气,是在赌!”
事到如今,便是邹吾也冷静不了了,他猛地握住辛鸾,逼视他。
他只想保他平安,想他稳妥,不想他尚未成年就要掀动如此波澜!
可辛鸾扬着脸,不闪不避地迎着他的目光,冷静而坚毅道,“对!我就是在赌!”
“我赌宗法舆情民意都在我这里,我赌世人牵衣延颈欲为太子而死……邹吾,君子恶居下流,我在劣势里站得够久了,我难道还不能赌吗?!”
他是被仇恨冲昏头脑了。
可是他也很清楚,这辈子,至少五年之内,他都等不到这么一个民情喧腾,百姓对他父亲爱戴到极点的时刻了!他想翻盘,他必须走这个险招,是生是死,他要赌这一把!只要他能出现,只要他站在天下人的面前,他可以让所有的杀人凶手忌惮,他可以让所有暗害过他的人,坐卧不宁,寝食难安!
白角的徘徊只在瞬息,看到辛鸾与人争执如此,立刻再不犹豫,他抓住辛鸾的手,眼神有赴死般的坚毅,他说,“殿下,您放心。”
说着扭头朝着墉城北门,闪电般疾奔而去!
两里路。
不必白角从墉城城北跑到南阴墟,他从扎进人群中喊出第一声起,巨大的混乱随即爆发。
含章太子的现身的消息就如同燎原的野火,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百姓们交头接耳,左呼右喊,人们惊讶、又了然、紧接着拍手、又称好,消息迅速地在无数人嘴里失真,骤风一般狂卷过后,百姓们众口一词地开始说他们看到了含章太子,含章太子进了王帐,济宾王权位交割,含章太子回来了。
墉城北门一里远的高地上,申豪跨马而立,利剑就静静地横在马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