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豪白眼都差点翻出来了!
心道这纨绔果然:不仅不识货,还是个活生生的蠢货!
他不置一词,徐斌却紧张,擦着额角根本没有的汗:“是是是……”
齐二不疑有他,却轻蔑地瞥了这堂上的一眼,“你们南阳有什么能吏?”
说着他手势一摆,也没吩咐赤炎军,直接道,“贼人狡猾,但好在本领事带了细犬来,司丞的人麻烦开道,带我的人再查一遍!”
徐斌偷偷看了申豪一眼,知道齐二更乘职务之便,此时也不敢说一个不字,招呼着人,浩浩荡荡地就府衙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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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同于南阳的剑拔弩张,此时狡猾的“贼人”和太子,正在溪边气氛和乐研究邸报。
邹吾那把剑仿佛是洗不完了,原本的瓷光玉质的剑身都快要挂上冰了。
辛鸾抱着膝盖,蹲在溪边,郑重其事地给邹吾念邸报,念一念,再发表一下看法,邹吾怀疑如果他是在唱歌的话,此时应该问了好几遍:“我唱的好不好听啊?”
辛鸾:“这个私署人事变动过,原本不起眼的时候是齐策全权负责,现在换成了公良老大人——可是公良大人都多大年纪了?他根本熬不得啊,怎么掺和捕贼策应之事?上次我只是让他陪我重定演武新规,全是文活儿,感觉他都要去了半条命了。”
邹吾没有作声,听着辛鸾继续絮絮叨叨地说话。
其实,他也觉得这件事反常。“剿虺”权限过大,存在已然如妖,但是若要找主事,其实也不必找职位、圣眷、名望如此之高的公良柳,这太显眼了,好像生怕别人不注意一样。
邹吾只是模模糊糊感觉到济宾王被一股力量掣肘着,但是朝廷高层说实在的他并不熟悉,所以也不敢擅自揣测后面推动者谁,这似有若无的善意,又能为他们做到什么程度。
“还有……”
辛鸾又皱起眉毛来,“追捕我们的进程为什么要写在邸报上?哪有贼事追捕的进程还公之于众的?这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吗?这有诈吧?”
邹吾开口了:“也不见得。先帝驾崩和你被掳不是小事情,你要考虑的还有人心,如果是神京城内不信任济宾王,百姓联名请愿,要求得知朝廷追捕的动态,邸报也不是不会反映。”“所以你认为这上面的信息是真的?这上面介绍的可详细了,哪里布防,哪里搜查已竟,这要是全是真的,他们也太蠢了。”
邹吾在下游,他抬起眼,溪流反射的阳光中,就正好和辛鸾的目光平对。
他说:“当然也不能。这白纸黑字半面雕版,老于案牍的刀笔吏也不是吃白饭的。”
辛鸾却没看他,低头拨弄脚边的石子,“所以你觉得这上面有真有假,是给我们的烟幕弹?”他啧了一声,摇头晃脑,像个不谙世事的小书童:“好阴险,这样计埋伏,引我们入彀。”
“兵不厌诈罢了,我们不也刚留了个烟幕弹?只看谁能骗过谁。”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温柔,他看着低头抠石头的辛鸾缓缓笑,“你也不用担心这个,这上面我们还是有先手的,毕竟他们是邸报,齐二再猖狂,还有济宾王在上,他们不会拿朝廷的喉舌开玩笑,有很多限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