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旻看他眼珠转得飞快,知道他心中已掀起惊涛骇浪般,但她懒得多说,引着这个外臣折过殿门最后一个拐角,指了指一棵巨树下的殿门,让他自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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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垣从来不曾想过王庭的鸾乌殿内居然会如此阴冷。
偌大的宫殿没有侍应,没有火盆,更没有人气,他进殿之前,还匆忙中仰头瞻望了一眼殿外那棵闻名遐迩的桑榆大树,谁知这一看才知榆树已然枯死,只剩下桑树独枝而立——若不是殿头匾额的三个鸾乌殿大字,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处处荒凉的宫宇竟是东宫。
“找你来是问问你们署内布防,西旻与你说了罢,本宫现在被罚禁足鸾乌,消息不太灵通……”
殿内昏暗,宽榻之上少年只披一件暗紫色的单衣,大开着襟口,懒懒散散地开口,“有什么说什么就行,部署了什么,线索追查得如何,什么时候能捕获贼人。”
殷垣知道公子襄与含章太子感情亲厚,他关心这件事在情理之中,便跪伏于地滔滔不绝起来,“……私署现双管齐下,一则将邹吾兄弟所有人情往来调查一遍,追往所有可能藏身之处,二则,京中三营排精锐往大小城池下发海捕文书,附好上了图影……”
“殷垣。”
上首的少年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
他问,“你看我是像是找你来说废话的样子吗?”
殷垣惶恐地抬头说了句不敢,一瞥的余光才看出公子襄的左臂似乎是负伤了,薄薄的单衣没有系紧,底下露出赤裸的胸膛和架着胳臂的白色绷带。
“我问你说,许将军知道吗?”辛襄也不跟他废话,倾过前身,逼视道,“她手下五千兵士,我听说最初化整为零布控到了京畿主路线上,大雪阻路,如今一来一回并不容易,想要收拢部队怎样都要耗费数天,你们署内现在分配的人手还足够嚒?”
这话问的有些奇怪,像是在担心他们的人手,又似乎另有意图。
殷垣紧张地整了整衣袖,不着痕迹地回答,“公子说笑了,我们是捕贼,不是去打仗,许将军麾下这些军人上阵杀敌无可挑剔,但是哪能真的让他们从事追捕、动武缉拿。”
“哦?”
辛襄眉梢一挑,“那你们署内策力者为谁?说说罢?也说说都出了什么杀手锏。”
殷垣以额触地,款款而道,“报公子,本署并非一人策力,而是群策群力,其中人员大多官小位卑,公子应该没有听过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