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大的帽子叩下来,百夫长登时慌了:“不……不是……”
“什么‘是与不是’!”殷垣不耐烦了,“这是什么地方?管他是谁是谁家子弟!太子殿下在此,敢撒野的,就地拿了便是!”
百夫长在这劈头盖脸的责骂中,终于把气喘匀了,大喊道:“职方大人!冤枉啊!来的不是别人啊,马前领头的是禁军守卫!况俊家的长公子!”
此话一出,辛鸾眉梢一动。
而殷垣肚子里的长篇大论登时一哽,脸色瞬间乍青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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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襄——辛远声!”
明堂后殿,辛襄一曲已毕,漏窗外的一角,忽然伸进来一杆马球——
“练好了没有啊公子襄!您快出来一起比一场啊!您不下场我们玩得忒没意思!”
在齐二旁边,几个少年勒着马缰过来招猫逗狗。深秋季节庄珺穿冬衣,他们倒好,袒露着的臂膀还腾腾地冒着热气。
能在明堂后殿打马球的,基本上都是神京中真正有身份的世家子弟了,朝堂三公之首齐嵩的嫡子齐策,中君的小儿子,最差一位的父亲也是二品军衔。少年人争强好胜,马球这种运动又最能一边斗勇一边拉近关系,只要是打过一场,管他课堂朝堂,全然不见平日的隔阂。
庄珺看着这群浑身汗臭的混小子就烦,回身捡起氅尾,像赶苍蝇一样朝他们挥赶,“你们这群小子,赶紧走!别捣乱!”
少年忌惮庄珺,也不跟他起正面冲突,扯着马缰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庄先生啊,您看着就要入冬了,再没有这么怡人的天了,还不让他出来跟我们玩?”
“对啊对啊!公子襄本来就是要下场的,您把人截住了,现在也该把他还给我们了啊!”
庄珺追了几步,追不上,辛襄在身后笑了,“先生,不必理会他们!”
可老头才刚偃旗息鼓,谁知这群二世祖又意意思思地回来了,也不靠近,就结着队在花厅外面转圈,手里呼呼地挥着马球杆,一边跑马一边打呼哨。
他们不敢惹老头,只想把辛襄引逗出来,齐二就开始在外面鬼嚎:“司空!你听没听过这句话?”
“什么话啊?说来听听!”
“’弹琴?多娘啊!写诗?多土啊!那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做的,谁能附这个风雅!’你看这话你耳不耳熟,你能想起来是谁说的嚒?”
司空哈哈大笑地凑了上来,“还能是谁说的?当然是我们的公子襄说的!你且看公子襄现在抚琴的姿势都不够标准,你且看公子襄现在够不够风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怕不是公子襄红鸾星动,看上了哪家的女郎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