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易钟深抬手,用指腹抹去了少年颊侧粘上的点面粉。
“回去吧,晚上聊。”
临近傍晚时,家里还来了位客人,是位和顾老爷子熟识的国手。
老医生帮顾老太太检查了下,顺便还看了看陪在旁的薄溪云。
虽然是临时出院,但顾老太太点事没有,还是难得的好精气,老医生几句便交代完了,顾家人也都放了心。
结果,反倒是薄溪云被看出了不少小『毛』病。
医生说小孩体弱,气虚,底子不太好,还有些贫血。这下把家里人吓得,当时就想去保险柜里取大头人参了。
好在医生又解释,小孩没什么迫切的大问题,只是需好生将养。
顾家人这才稍稍松了气。
但饶是此,给少年补身体的计划也都提上了日程。
休养的另件事还必须规律作息,所以等吃过丰盛的年夜饭,才九点不到,薄溪云就被劝去早点休息了。
薄溪云原本就习惯了早睡早起,因此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
早早回了卧室之后,他还给易钟深发去了消息。
【长昨天睡好了吗?】
易钟深回得很快,仿佛在等他的消息样。
【嗯。】
薄溪云想了想,又问。
【这次是因什么引起的呀?】
这次那边慢了点,才回他。
【……之前没有睡好。】
薄溪云皱了皱眉。
他想起前几天,长半夜高烧,输了整整三天『液』,期间也直在忙。
……还被自己拒绝了。
这么看来,对方真的可能没有休息好。
薄溪云犹豫,咬住指尖,思考该怎么才能帮上点忙。
结果他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就忽然听到了窗外传来的点动静。
薄溪云抬头,他的房间有两扇窗,扇朝南的在书房,对庭院。
另扇则在卧室阳台,在外墙上。
此时传来动静的,正是卧室阳台上的外窗。
薄溪云正想确认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手机忽然震。
长发来了消息。
【下窗。】
薄溪云怔。
……窗?
他走到窗边,拉窗帘,果然看到了窗外的易钟深。
因外墙四周都有保安巡逻,窗户没有装防盗网,易钟深单手撑住窗框,下就从窗外翻了进来。
直到男生轻巧落地,薄溪云看他,还有些怔怔的。
“你从家……能直接过来吗?”
“需翻两座墙。”易钟深道。
他还弯腰,给自己的鞋戴上了鞋套。
“墙边有树,很容易能过来。”
薄溪云忙给他找来了拖鞋。
见小孩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易钟深说。
“不想打扰家长,就从这进了。”
薄溪云这才回,下识便看向了易钟深的颈侧。
男生颈间的绷带拆掉了,但紧实光『裸』的皮肤上却还是有成片的暗痕,之前网状的淡『色』血管纹路也尚未完全消退。
薄溪云不自觉地皱紧了眉:“……还是没有恢复吗?”
“医生说再两三天可以消下去。”
易钟深说。
“只好好休息就没事。”
见薄溪云仍旧眉心未松,易钟深放缓了声音,解释。
“之前没睡好,可能是因没见到你。”
所以长今晚过来了吗?
薄溪云想,直接道:“那我今天多陪你会。”
他努力发挥自己的积极作用,很认真地说。
“多看看我……把之前的份额补回来。”
易钟深的确直在看他,闻言却显地顿了下。
入夜,似是白日的切嘈杂都已暂时褪去。
安静温暖的卧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窗外的薄光透过纱帘投映进来,室内的切笼上了层朦胧的月『色』。
薄溪云这时才发现。
原来惯会忍耐的长。
也会有忍耐不住的时候。
他听见了很低地询问。
“可以吗?”
少年仍有些懵懵的,似乎尚未从突然见到长的惊讶中清醒过来。
他只是潜识里觉得。
可以接受。
于是便点了头。
室内片沉寂,窗外隐隐传来了烟花绽放的声音。
换做几天前,薄溪云绝不会想到他会在这里,和长起。
在除夕夜的烟花下接吻。
仿佛切都伴随今晚。
辞旧迎。
这次轻触没有持续太久,因很快,门外就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少年的身体显地僵了下,起身时差点没把自己绊倒。
他匆忙上前,接通了门铃:“……喂?”
通化门铃中传来个温婉的女声:“溪云,我是你舅妈。”
是顾大哥的妈妈,郭夫人。
薄溪云忙给人门,郭夫人拿个小托盘,走了进来。
“打扰你了吗?抱歉,我看这边的灯还没关。”
薄溪云连连摇头,都有点不太会说话了:“没,没有。”
郭夫人将托盘里的东西递过来。
“这是安的『药』囊,我今天问岑医生的方子,可以在房间里挂上几个。”
郭夫人年轻时动过几场大手术,也是后来才让老国手给调养好的。得知薄溪云体弱,她便留了心,又和老医生问了和自己当初相似的方子,做好『药』囊送了过来。
“谢,谢谢您。”
薄溪云把『药』囊接了过来。又听郭夫人说。
“对了,等下这边可能会放烟花,你记得把窗户关好,当心吵到你休息。”
郭夫人说,又有些外。
“钟深也在呢?”
薄溪云又僵了下。但最让他猝不及防的,却是郭夫人的下句话。
“溪云耳朵怎么这么红呀?”
郭夫人又仔细端详了他下。
“呀,嘴巴也是,过敏了吗?”
“没有,”薄溪云终于把声音掩饰得平静了下来,“屋里有点热,等下通通风就好了。”
他又迅速地接完了下句话。
“长和我聊两句,很快就回去了。”
听薄溪云这么说,郭夫人没有多想,她刚才不在前屋客厅,所以觉得没看到易钟深进来也正常。
“那你们慢慢聊。”郭夫人又叮嘱道,“通风别太久,小心凉。”
薄溪云送她,郭夫人也没让他再去门受风,最后,还是易钟深把人送了出去。
回过身,易钟深就看见了怔怔站在桌边的少年。
本该是好不容易松气的时刻,易钟深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个想法却是。
幸好刚刚没有咬。
少年的唇瓣软嫩,好像轻轻点用力就会惹红。
磨成微肿。
却又更惹人手重。
只是男孩现在的情的确有些茫然,怔然看过来的视线也有些恍惚。
易钟深走过去,刚想道歉,却听见对方哑声说。
“长,你的伤又红起来了。”
少年『色』间『露』出了全然的难过,好像被伤到的不是易钟深,是他自己。
又或者,是他自己累害了易钟深。
“是不是,很难受……”
“抱歉,我没能帮到长。”
少年低下头,声音也染了微重的鼻音。
“可能,接吻也没有用。”
“好像,就只有我自己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