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一意学着伺候公主

玉察已经一连几日,闷闷地待在屋子里,哪儿也不去。

天还是冷,云絮扯成灰扑扑的几张,仅有一丝金光透过窗棂,照在玉察的脸上,也难见笑颜。

自从游澜京冷落了这间外宅,崔管事也被喝令了不许来看望她,这座宅子像被隔开的孤岛。

陈妈简直是一手遮天,为所欲为。

她本就操持着一府事宜,经验老辣,就凭看着游澜京从小到大的辈分,府中无人不敬她怕她,觑她的眼色过日子。

她不想谁好过,有的是阴绵不见刀的法子。

水是冷的,炉子封了不给生火,三四天没有花果时蔬送进外宅,厨房那边也懒怠了,从样样精致不重复的点心茶水,一桌子各色佳肴,到三菜一汤,再到成日里厨房不见一个人,全都去外头鬼混,招猫逗狗,喝茶遛鸟,也就罢了。

更过分的是,偷了玉察的首饰体己,跑去典当了几吊子,在赌场里赌个昏天黑地。

都知道她这次,把首辅大人惹得很凶,再没有翻身机会了。

在游府里,连崔管事提了玉察的名字,都被骂得狗血淋头。

可想而知,只需再过几日,陈妈稍稍一添油加醋,玉察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因为在盛京,貌美又能示弱的女子,太多太多了。

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玉察正看书,少女半卧躺在榻上,腕子搭出来,捧着一卷书,届着窗棂透进来的光影,神情安宁。

碧色的被子拖拽在地上,露出一截玉白的赤足,一派静谧,墨香风流。

室内很冷,李姑姑吐出来的气都成了白雾,而她丝毫不觉得冷。

“只怕那群刁蛮货要把姑娘的屋子搬空了。”李姑姑无奈。

刚才在外头,她训了那些小厮几句。

没想到,这些没皮没脸的东西,被揭发偷东西后,竟然粗着嗓子嚷嚷起来。

嘴里不干不净,指桑骂槐,什么勾栏的窑姐儿……皮肉买卖……说得有鼻子有脸,这种粗俗的脏话,她真怕被公主听了去。

“这不是我的屋子。”玉察翻开一卷书页,静静说。

她探出小脑袋,朝李姑姑笑了一笑:“姑姑别生气了,再说,咱们好歹还有一处可以庇身的地方,比过去半年不是好多了。”

“我早就,没把自己当作主子了。”

“他们说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姑姑何必放在心里。”

原来,她一直能听到,这几日外宅的流言蜚语,脏的臭的,小厮们喝醉了酒,东倒西歪,倚靠在柱子上的骂骂咧咧。

玉察的心态,竟然意外地好,李姑姑心下感怀,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公主,竟然反过来安慰自己。

玉察始终记得,这是游澜京给她打造的牢笼,她真正的家,在元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