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来,唐啁愣愣地看着她。
施辞看着她皱眉,抬手探了探她额头,“生病了?”
格子毛呢西装,牛仔裤,高跟短靴,非常的高,宿舍的光打在她的头顶,像舞台的光线,照得她耀眼又温暖。
可她自己,穿着一整套粉色圆点的珊瑚绒睡衣,病容憔悴的。
施辞的目光在房间扫了一圈,准备地落在她的书桌,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唐啁顺她的视线看过去,书桌上的透明塑料袋里包着她吃剩的半块馒头,旁边是医院开的药。
她刚才从医院回来,才意识到自己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不能吃药,在宿舍里找了一圈,没有合适的食物,不是方便面就是偏辣的零食,最后还是在她的包里找到了一个压扁的馒头。
撕了一块放在热水里泡软,她吃了,之后再吃了药,就上床睡了。
本来没什么,现在看上去有点狼狈,唐啁下意识地往她面前一站,想挡住书桌。
“换衣服,到我那边。”施辞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是不容置疑的,也是少有的严肃。
“……”唐啁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那不换了。”施辞抓起她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给她披上,拉直衣袖,示意她,“穿好。”
唐啁脑子里还在处理施辞突然出现的原因,身体却乖乖地照做。
“你的手……?”施辞拉过她的左手,“怎么了?”
她的血管太细,刚才打点滴的时候回血了,所以现在左手背有一小块淤青的肿包。
“我……”唐啁说得很艰难,没去看她,“……”
施辞没说话,过了好几秒才轻轻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了。”
唐啁一怔。
两人沉默,唐啁低下头来,棉拖鞋头那两只粉色的兔子局促地挨着彼此,和她们的主人一样不知所措。
突然,视野里出现了施辞纤长细白的手指,她捏住她衣服的下摆,替她拉好拉链。
唐啁有些恍惚地望着她矮下来的动作,看着她光滑的额头,长长的睫毛,露出了一边长长的金色耳坠,是一片金色的叶子形状,嵌着一颗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盈地摇曳着。
“把鞋穿上。”施辞拿过她的帆布鞋。
就这么穿吗?
唐啁看着她粉色的圆点睡裤,有点发窘,可还是把两只脚塞进鞋子里。
“至少,不能穿着毛拖出门吧。”施辞蹲下来,替她系鞋带。
她的语气里有点无奈,更多的是温柔。
唐啁咬了下唇,很多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堵在心头,刺激着她的泪腺,她很不适应今天这样的自己,特别的脆弱,特别的幼稚。
施辞站起来,拉住她的手,“带好手机,药,钥匙就可以了。走吧。”这下不等唐啁的回答了,牵着她,替她关灯,锁好门就往楼下走。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好多宿舍的灯都关了,应该是睡眠时间了,只有楼道的灯一盏一盏还守在岗位。
一直走到楼下,唐啁才想,已经熄灯门禁了,恐怕不那么容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