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钢琴上的体操

“阿野……”阮宵细气的声音有些发颤。

周牧野站在他面前,低头看他,以几乎额抵着额的近距离。

阮宵如同漂亮的3d人偶,被提置到钢琴上,脸庞通红,娇艳得像朵小玫瑰,阳光下,皮肤细腻得不见毛孔。

清澈的眼底波光粼粼,扑闪扑闪间,看不出是在害怕还是期待。

周牧野就当他是在期待。

垂睫,看了眼阮宵微张的红唇,水润透亮,能回忆起那处贴着皮肤时,温热绵软的触感。

周牧野低声道:“高兴了?”

阮宵懵懂:“什、什么?”

周牧野继续放轻声:“看我破戒你高兴了?”

像是大厦轰然倾倒,阮宵有些目眩。

瞬间意会到什么叫“你先的”。

你先招惹我的。

阮宵忍不住辩解:“我没……”

“你最好老实点。”周牧野又向前挪了几小步,贴得不能更近,“不然我回去就告状。”

活像威胁长工的土财主。

这样的气氛新鲜又刺激,阮宵感觉心脏要坏掉了,小声哼哼:“你告状什么呀?”

“你不仅勾引少爷。”周牧野道,“还未婚先孕。”

“……”

被盖了这样两项罪名,阮宵露出一副被欺负惨了又无处伸冤的表情。

周牧野视线在他五官上淡淡扫视两圈,终于善心大发:“不逗你了。”

阮宵明显松口气,看了看上方,以为周牧野能松手。

周牧野这时道:“你靠近点啊。”

阮宵:“啊?”

“啊什么啊?”周牧野道,“你还亲不亲?”

“……”阮宵大脑宕机。

周牧野轻“啧”一声,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那我纡尊降贵迁就你好了”的表情,偏头压下脸。

阮宵屏住呼吸,阳光下,长眼睫像风中的蝴蝶翅膀,轻颤得厉害,最后干脆狠狠闭起眼。

就在气息即将交融时——

“surprise!”

音乐教室的后面突然被大力撞开。

钢琴前的两人火速分开,错落响起几下沉闷的琴键声。

沈天诚提着两大袋炸鸡,身后拥着乐队成员。

教室一头一尾两方人打上照面,却都是面面相觑,空气中有什么裂开。

沈天诚看看脸蛋红透的阮宵,又看向罕见的有些失神的周牧野,不太肯定道:“你们……在干嘛?”

刚刚撞进来时惊鸿一瞥间,只知道两人的手都抬得很高,周牧野高大的背影将身前的阮宵整个都遮挡住。

很快,周牧野恢复平日里高冷的样子,只是眉宇间多了一分隐忍烦躁,偏过脸看向窗外。

阮宵见周牧野没有搭理沈天诚的意思,觉得这样怪尴尬的,于是主动接过话,磕磕巴巴道:“你……你说这样吗?”

说着,双手高举过头顶,手臂贴着耳朵。

“昂。”沈天诚一点头,表情茫然。

阮宵看了眼周牧野,又看向前方四个人,硬是挤出笑容:“我……我们在练体操。”

众人:“…………”

主唱悄悄扯了下鼓手的衣袖,掩唇小声道:“钢琴上の体操运动……”

鼓手跟主唱相视一眼。

两个女生同时发出“啧”的一声。

这种场景和动作的组合,就非常av了。

-

阮宵被拖去吃炸鸡了。

他背对周牧野的方向,今天吃得尤其卖力,埋着头,剿灭一个又一个的鸡腿,超无情。

也超怂……

主要是不敢面对周牧野,所以假装自己很忙。

周牧野一个人坐在钢琴椅上,看着前方几人吃炸鸡,目光落在阮宵背影上的时间会更多。

沈天诚屁话一向多,一边吃炸鸡,一边还聊天,笑得很大声。

那边其乐融融,欢声笑语,愈发衬得周牧野这边冷冷清清,孤寡孤寡。

周牧野看着沈天诚,琢磨似的咬了咬下唇。

越想越不对,越想越憋火。

最后转过身,面对钢琴弹起了《野蜂狂舞》,还是1.25倍速的。

音律爆裂并且激荡人心的钢琴曲响起时,吃炸鸡的那伙人同时一愣。

贝斯手冲周牧野的背影吹了声口哨:“少爷牛逼!”

主唱叹气:“这世上还有周牧野不会的事吗?”

鼓手提醒:“生孩子呀。”

阮宵:“……”

沈天诚举起鸡腿:“少爷,要给你留点吗?”

周牧野对他们的话都置若罔闻,在琴键上飞扬的手没停过。

沈天诚悄悄问阮宵:“小元宵,你家少爷怎么了?”

阮宵嘴里塞满鸡肉,弯了弯眼角,笑容里藏着几分尴尬,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心里却想,如果录一段周牧野的弹奏现场发网上,标题就叫“小伙亲亲不成,竟怒弹1.25倍速野蜂狂舞”。

应该能骗不少赞吧。

后面几天,阮宵就不怎么敢跟周牧野去音乐教室了。

不过周牧野也没再邀请他去就是了。

两人放学后暂时没再去冰场,而是直接回家,对着周家那台古董级别的钢琴叮叮咚咚地磨曲子。

肖开阳听说阮宵还没准备好曲目,都替他着急,想找音乐老师给他编曲,但时间来不及。

阮宵却愈发坚定:“没事,阿野已经帮我理得差不多了。”

《裸者之舞一号》的主旋律已经能合上节目的拍子,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主旋律和副歌部分的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完美地嫁接起来。

裴湛的编曲中,不单单只有钢琴,还有管弦乐,经过处理之后,两首音乐融合得非常巧妙。

但阮宵表达不出来。

周牧野能熟练地弹奏钢琴,也略通一些乐理知识,不过若让他独立创作,还是为难了他一点。

比赛在下周二,直到这周六,两个人还对着临时理出来的乐谱草稿做尝试。

早上八点,他们坐在钢琴前,周宅宽敞的大厅里回荡着琴声。

不一会儿,商瑶打着哈欠下楼,身上还穿着睡袍,头顶还挂着眼罩。

她趴在楼梯护栏上往下看,犯困地眯着眼:“干嘛呢?大清早就弹琴。”

商瑶因为跟周峙光闹不和,这周故意飞去了国外参加演出,昨晚才回来,现在困得要命。

琴音停止。

周牧野看到商瑶,又看向乐谱草稿,片刻后,拿起乐谱,站起身:“商老师,能不能帮忙看下编曲。”

商瑶下楼,听说是阮宵要参加花滑预选赛,“嗯?”的一声精神稍许:“宵宵不错啊,要参加比赛了。”

阮宵吐吐舌,不好意思地笑。

商瑶拿过乐谱,花了两三秒扫一眼,又重新扔回给周牧野,道:“把这两首曲子编一起,用6/8拍是吧?”

周牧野点头,问:“行吗?”

商瑶在钢琴椅上坐下:“你听听,看行不行。”

商瑶手摸上钢琴,闭上眼,酝酿了一会儿,开始弹奏。

她全程眼睛没睁开过,前面都弹得中规中矩,跟周牧野平时演奏得并无二样,只是快进入副歌部分时,她突然加入了更加激烈的和弦,却不显突兀,快速而又自然地将一首悲伤的裸着之歌领进激荡的第五交响曲。

阮宵呼吸一窒,听着音乐,平时训练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一举一动都大致踩上了节拍。

虽然商瑶现在弹奏的曲子跟裴湛的编曲思路有出入,但可以说还原了百分之七十,以目前的完成度,加上之后对自由滑编舞的调整,完全能达到上场的水平!

商瑶全程闭着眼,一曲弹奏完毕,就不再动作。

阮宵心情激动,当下就化身为迷弟,想上前表达一番赞美之意,但看商瑶似乎还陷在情绪里,只好在一旁等着。

可等着等着,商瑶脑袋越垂越低,最后突然“滋溜”一声,吸上来并不存在的口水,迷糊地睁开眼:“哎?弹一半睡着了。”

阮宵:“……”

周牧野:“……”

商瑶阖上琴盖,睡眼惺忪地看向两人:“行不行?”

阮宵猛一点头:“行!”

周牧野表示佩服:“还是你行。”

睡着了都弹得比他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订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