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是他去了另一个世界,但这种事不能让周围人知道,不然准会以为他疯了。

周牧野漆黑眼眸里有什么忽闪一下,他轻拎了下一边裤腿,屈单膝蹲下。

顶上骤亮的灯光照得阮宵轻眯了下眼,继而抬眸看向周牧野。

阮宵像倾诉秘密一般,很小声的:“阿野,我想我师傅了。”

声音里透出无法言说的眷恋,等夜晚的风安静地拂过,不留痕迹。

周牧野手指蜷了蜷,压抑着某种冲动。

只是还不待他做什么,阿黄从一旁耷拉着尾巴小跑过来,将狗头塞到阮宵的手臂下,顺势趴倒在阮宵身旁,沉沉喷出一口气,像是在叹息。

刚刚还在兴奋刨土的狗子,此刻却像跟主人共情了一般,变得闷闷不乐。

阮宵垂眸看了眼阿黄,抬起手臂,一手搭在狗头上轻抚,触感毛茸茸的很温暖。

“师傅帮我编排了一个自由滑节目,我们从春天一直练到秋天,又从秋天练到夏天。”阮宵眼看着阿黄道,“我师傅是细节控,那个节目被修改过好几十遍,凝结了他很多心血,他说只有这样才能拿得出手,但……我们准备了那么久,最终还是没能上场表演。”

他又轻拍了拍阿黄的脑袋,示意它挪开,接着再次环抱起膝盖,兀自落寞道:“无论以后能不能继续花滑,我都想参加一场真正的比赛,想表演师傅为我编的节目,那是唯一一件,我们共同努力想要完成的、也是让我觉得还能跟师傅产生联系的事,虽然他看不到了……教练说错过这次比赛,再想上场,就得等明年,再过一年……我真的还能记得关于师傅的一切吗……”

阮宵不说话了,抱着膝盖时,微微前后摇着身体。

过了一会儿。

周牧野:“预选赛是在一周后?”

阮宵眼一眨,抬起来看周牧野,“嗯”的一声点头。

周牧野低下头,轻咬了咬唇,低声道:“可以小心小心再小心点吗?”

阮宵怔了一下,当他理解周牧野的意思后,眼睛骤然如星子一样点亮:“阿野,你同意了?”

半晌,周牧野很轻地点了下头。

“阿野!”

阮宵过于激动,这次是真的控制不住了,一下子扑到周牧野身上,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开朗了。

周牧野半蹲的姿势,被扑得直接坐倒在地,一手顺势撑在身后,愣了一瞬,另一只手还能下意识扶住阮宵的后腰。

掌下的弧度柔软而纤细。

再次陷入短暂失神。

阮宵像小狗一样趴在周牧野怀里,在他颈间蹭了蹭脸,闭着眼,扬起大大的笑容:“谢谢你。”

橙花气息弥漫,周牧野喉结上下滚动两下,清了清嗓。

阮宵这时突然睁开眼,想到什么,连忙从周牧野身上爬起来,急急地道:“我现在就去告诉教练,让他帮我留个名额,再顺便跟我妈说这个消息,我要去参加预选赛了!”